了解,他们定然还能是家人。 “是我将你逼得太紧了,是我太过心急了。你入宫后,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我,还有许多艰难险阻与压力。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便放下所有的防备,全身心地依赖我,将我当成家人一样?”朱祐樘喟叹一声,“都怪我太急切了……看到你与父母弟弟那般自在地相处,与我在一起时却多少有些生疏,我心里又羡慕又难熬。” “……”张清皎回忆起当时,试探着问,“万岁爷都看到甚么了?” 闻言,朱祐樘仿佛察觉了她的微妙心情,低声笑起来,起伏的胸膛里似乎带着回响:“看到了与往常完全不同的你,无比鲜活的你。你许是并未发现,你待我,待其他人,与待家人全然是不同的模样。我本以为我们已经很亲近了,只是稍有些距离感罢了。但直到那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有距离感便意味着我们根本从未真正亲近过。你在我跟前,从未真正展露过最真实的自己。” “你是不是以为,我是很有耐心的人?我曾经也这样以为,觉得自己耐性十足,便是等着你慢慢地亲近我也无妨。但我对你的情意却等不得,它没有任何耐性,它只想付出多少就得到多少,它甚至贪婪地想得到更多……” 张清皎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与他十指交握:“我……只是有些害怕……” “怕甚么?怕我么?我很可怕?嗯?”皇帝陛下的声音有些闷闷的。他一向觉得自己脾性不错,宽容又大度,想不到心上人竟然会觉得他“可怕”? “万岁爷当然不可怕。”张清皎摇了摇首,在他怀里转了个身,注视着他的眼睛:“只是我害怕万岁爷察觉真正的我之后,便会失望,甚至会厌恶我。真正的我,与明面上的我并不相同。选太子妃的时候,想来长辈们应该都觉得我很温柔,所以才选中了我,万岁爷或许也这么觉得罢……” 朱祐樘怔了怔,想起了那张第一眼便觉得合眼缘的画像:“或许是罢。头一次见到你的画像,我便觉得有些眼熟,觉得你是像我娘那样温柔如水的女子,让我很想好好疼惜你。真正见到你之后,我也觉得,温柔内敛而又稳重的你确实更适合我。” “但我并不仅仅只有温柔的一面。”张清皎轻声道,“我还会强势,我还会谨慎,我还时不时有些天马行空,随性得很。可首次相见的人总是很容易误会,大抵是因为我生着一张柔弱可怜的脸罢。” “在娘家的时候便是如此,因着我的容貌,姊妹们一直觉得我性情温良,似是有些任人欺凌。但其实我只是觉得她们的小顽笑无伤大雅,没有必要与她们计较罢了。若是真有人欺上门来,我也绝不会软弱,必定会反击。” “选妃的时候,便已经初露端倪了。”朱祐樘勾起唇角,“你以为平时的你隐瞒得很好么?其实,你根本无法每时每刻都将真实的自己掩藏住。时不时地,你便会像一只乌龟一样探出脑袋来,将真实的自己展露出来,随后又赶紧缩回去。” 对于这样的比喻,张清皎有些无言以对:“那……万岁爷不觉得……我很多变么?” 朱祐樘笑道:“不觉得。反而觉得你像是宝藏,只要我细心,便随时都能发现惊喜。而且,与你相处的时日越长,便知道你其实谁也不像。尽管你与娘亲一样外柔内刚,但你们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全然不同的、可亲可敬的女子。” 他的称赞,让张清皎心底不禁涌出了暖流:“万岁爷见到我与家人相处的场景,是不是觉得,我与父母弟弟很是亲近,彼此依靠,互相信任?我尊重爹爹与娘亲,也爱护弟弟。他们亦对我充满了信赖,更因着我的地位,所以都对我言听计从,绝不会违背我的安排?” “嗯,你们张家人,是我所见过的最和睦的家庭。一家人之间互相维护与关怀的感觉,与宫中的生疏淡漠全然不同。你的地位,其实也并没有改变你们的感情。我渴望这样的家人,希望你能像待他们一样待我。或许,这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执念。” “但我们家也不是最初便是如此的。曾经,我们也一度四分五裂。娘亲莽撞,时常不讲道理;弟弟被宠坏了,总是闯祸,满脑袋的歪理邪说;爹爹一心科举却数年无寸进,一度绝望。那时候,我发现,无论我再如何温柔,也无法改变他们,改变家里的现状。于是,我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