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抑看得眼神都在发痴。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快一周不见,那得分离近二十年了吧? 大约是陆抑的目光太过炽热,周怀净回过了头。 周怀净清澈的黑色双眸淌着水色,明净如琉森湖的月光。 陆抑:他家小可爱在看他了。 分别近二十年的苦难情侣,如同站在银河两端遥遥相望。 周怀净手下的动作骤然一停,脆生生叫道:“二叔。”琴音停了一瞬,一双晶莹的手指忽而轻快地落在琴键上,欢乐地跳跃在黑色与白色之间。 林之眼睛亮了亮,这段陌生的乐音,仿佛在瞬间被注入了活力,如同落英缤纷的春天,抒写着烂漫与和煦,又不失勃勃的生机。林之甚至在音乐里听到了花苞绽开,露出鲜妍色彩,用香甜的花蜜吸引着蝴蝶和蜜蜂。 他的脑海里满是春日融融的场景,似乎看见了过世的老伴满头银发,站在一株满树开花的桃树下,于暖风中向他微微展颜一笑。 他心一跳,就像是……恋爱的感觉? 老头子顿时被意识拉回到现实,他无法忽视周怀净亮晶晶小狗般望向旁边青年的眼神,而这个霸道的年轻人根本不懂得尊敬老人,只留给他狭小的位置观看少年的演出。 陆抑的音乐修养不高,勉强能弹奏几首简单的曲子。商人难免有些附庸风雅,陆抑则尤其喜欢干这事。没事放首圆舞曲,配合着高雅欢快的曲调干些不和谐的事,好像灵魂得到升华了似的。这就像有些人坏事干得多了,找教父向上帝告解完,仿佛就无罪了。 再如何听不懂,陆抑也能听出周怀净音乐里的欢快轻松,调子令他忍不住想扬起嘴角。他迈开步伐,走向周怀净。 周怀净手指跃动,当陆抑靠近时,他鼻翼翕动,睁圆了眼睛,不弹了。 陆抑俯视着他:“怎么不弹了?” 周怀净吸吸鼻子,没有回答。 “二叔来看看小怀净,身体是不是好了点,嗯?”陆抑端着长辈的架势,揉了揉那头毛绒绒的头发,果然如他想象的柔软好摸。 周怀净眨眨眼,呆呆的明显在出神。 陆抑的手指一转,用手背轻轻滑过周怀净光滑的脸蛋,丝滑的触感从指尖传遍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叫嚣着想要更加亲密的接触。“怀净的脸色都苍白了许多。” 面色红润的周怀净偏了偏脖子盯着他。 陆抑发现周怀净不和他说话,心里一沉,手指滑到他的下颔,用力地抬起禁锢:“有没有想二叔?” 周怀净终于开口说话了,嗓音软糯:“想二叔。” 陆抑抑郁的心情因他简单的三个字,立刻散去阴云,松开他的下巴宠溺用食指点了点他的鼻子道:“二叔也想你。” 听到这话的周怀净满怀开心,但周怀修和周氏夫妇则是惊悚得好像看了午夜档鬼片,感觉一个星期都不能睡好觉了。 陆抑道:“二叔第一次来周家,怀净愿不愿意带我转转?”嗯,是周家,不是“你家”。这种小地方,哪里能容得下他的宝贝? “好啊~”周怀净满口答应,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陆抑往外走。 陆抑说想逛逛周家,哪里还有人敢阻拦。林老先生倒是风骨极佳,但他和陆抑没仇没怨,虽然觉得这年轻人霸道得不行哦,可也不会没事找事拦着他,这又不是林家。 林老现在也不好将周怀净留下来说话,因为他正因为发现了某种事实而纠结得不行。这学生是好苗子啊,林老在他身上看到了能够青史留名的音乐家潜质,实在是舍不得放弃。但是,这孩子和那年轻人…… “林老,您看怀净这……”周先生看林之一直不说话,心里也有点急。 算了,他又不是什么食古不化的老古董,国外这种事情哪里还少?私生活和专业素养之间哪能划上等号? 林老悄悄拐杖:“这孩子,我收了。” 老人家现在是敲板定下了,等他知道没礼貌的臭小子就是陆家掌门人陆抑,还和周家有血缘关系,他的心情不禁复杂起来。 可惜收了就是收了,他一生雷厉风行,做出了决断就没有为些小事而推翻的。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