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刺啦一声,口水就下来了:“妈妈,还做油炸大鸡腿吗?” 哎呀,每到过年的时候,裹着面包糠炸的,外酥里嫩的油炸大鸡腿,二蛋想想,一下有胃口了。 “不,咱们二蛋看着瘦了好多啊,今天妈得帮你们做个更好吃的。” “啥呀妈妈?”三蛋儿也凑到门上来了。 “聂卫民,给他俩冲药,对,就那苦苦的药,一人冲上一大碗,让他俩当着我的面都吃了,我才告诉你们咱们今晚吃啥。”陈丽娜于是说。 从矿区卫生院开回来的药,其实也不咋苦,想当初骗他们说是汽水儿的时候,俩人一个赛一个的能喝呢,但只要一说是药,就各种推拒,不肯喝。 看妈妈把一只大肥鸡给放到锅子里洗干净了,拿到案板上剁了,俩孩子哈着气儿,舔着嘴巴,一点点的,才算把那碗苦药汤子给喝完了。 好嘛,等聂工亲自开着小汽车回到家时,就闻到一股极为奇异的香味儿。 “甜菜炒牛肉,闻着就香,嗯,这是白菜炖粉条,哟,这么一大盘鸡肉,还是拿土豆和蘑菇一起烧的,不错,今天咱们家的伙食,应该超过矿区80%的家庭了。” “妈妈,喂我。”三蛋儿病了一回,越发的娇气了。 陈丽娜回头问聂卫民:“小聂同志,你最近是不是给三蛋儿喂饭了?” “没呀妈妈。”聂卫民连忙摆手。 “喂啦喂啦,他自己不喂,就让小红给蛋蛋喂。”二蛋是告状的好手。 “我刚见他的时候,自己扒拉饭扒拉的可香了,后来就是因为你俩大的老赶时间,想着吃完了就能立刻出去玩,于是填鸭子似的喂他,现在可好,长着两只手,自己还忘记怎么吃饭了呢,这是。” 三蛋多乖的孩子,该撒娇的时候撒娇,今天一看妈妈气不顺,端起碗来,刨饭刨的比谁都快。 “怎么,龚红星那边咋样儿了,矿区怎么处理的?”陈丽娜把米饭盛给了聂博钊,就问。 “她的微型电台,密报本,以及我所有监听来的纪录,已经全部上缴了。白杨河大桥桥桩下的炸药,苏国人的尸体,那两架坠毁在共和国境内的飞机上的黑匣子,她的上级呀,这会肯定是保不住自己喽。”聂工长吁了一口气,就说。 曾经,陈丽娜以为能改变历史的人,说不定有多伟大呢,嗯,也许还头上挂灯泡,自带光环。 但现在,她其实挺惴惴不安的。 一方面,她希望这场革命能尽早结束,另一方面,她又不知道,当历史改变后,拨乱反正的那十年,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发展。 现在是1973年5月,距离上辈子真正拨乱反正的开始,还有三年。 空气似乎凝结了,聂工马上就要动身,上北京,看着陈小姐,俩人还想就这些事儿继续谈下去。 但是,正所谓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陈丽娜侧首一看,聂卫民手里抱着只碗装模作样的在擦,正在客厅门上探头探脑呢。 呵,这小伙子,抛下兄弟,独自一人跑到白杨河大桥上去看热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