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廖开瀚向当地人打听,当地人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有人家姓余,看来是余家隐藏了姓氏。但是对那人,当地人却有个非常鲜明的记忆印记。 他会做一道菜,叫脍新鲤。 在缺少水源的西部,会做古风如此明显的一道菜,想叫人忘记都难。廖开瀚便以此为突破点,在全国各地调查。 “说来也巧。”廖开瀚笑说,“我再得到你的消息,是在濠江岛机场听人说,苏暖店里有人会做脍新鲤这道菜。你知道,这个年代会做生鱼片的厨师很多,但是会将片鱼说成脍新鲤的,就只有你一个而已。再到沈家慈善舞会上,我见到你,你简直和你父亲一模一样,我绝对不会忘记的。对了,你父亲现在安好?” 柴荣再一次忽略了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胆子挺大,还是说有钱人就是这么了不起?你怎么确定那块地皮就是方梵隐的墓葬?” 廖开瀚再次笑了:“说起这个,我怕你要生气。” 柴荣身上的气息瞬间森冷如刀锋:“你挖了余家的墓?” 那座坟墓果然是余家的!他猜得没错,就说嘛!他的研究,怎么会有错呢?廖开瀚喜笑颜开,承认也否认:“我只是利用特殊手段进去看看而已,你放心,我没有打扰先人的安眠,也没有偷东西去埋。文物是非常重要的东西,能提供非常多史料,就这么埋藏在地下,真是太可惜了。我承认,我确实从里边拿了些东西,但我只是想做做研究,我可一样都没卖掉。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对,打扰了你的祖先,那我愿意付给你赔偿金,怎么样??” 他见柴荣荣好一段时间不说话,又补上一句:“活人,总是比死人重要的。你的祖先留下东西,也是想留给后人。现在他们如果知道能给你带来财富,也会非常欣慰的。” 是吗?如果柴荣没有在博物馆听了那学生的一份慷慨激言,他或许还真的信了这糟老头子的鬼话。但现在,他只想冷笑。 做研究的目的是填补历史空白,但是他这份研究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意义?也不过是满足他个人私欲罢了。还用研究为名盗掘坟墓,就算文物埋葬在地下很可惜,但他有什么资格挖别人的祖先遗产出来? 这和“听说你家有个宝贝我好奇想做研究,所以我抢来藏在我家”的论调有什么区别? 他怎么好意思称自己在考古?他从头到尾、从动机到原则,都和考古完全不一样。考古从不主动挖掘! 柴荣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从前他总觉得盗墓很厉害,因为每一次有新闻出来说某某墓葬被发现,发现的人都不是考古队。 不是工地挖掘、农民锄地发现了底下墓葬,就是有人举报有盗洞,盗墓贼已经光顾了墓葬。 随后才是考古队赶到现场,进行抢救性挖掘。 他们,都是去抢救的。 从前柴荣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墓葬能让新闻里的考古工作者忙那么久。他刚开始作为刀灵出现,还没身体的时候,见过很多盗墓贼,都是进墓里捣鼓一通,拿了金银玉器就走,有时候连银器都嫌弃不要,只要金子和玉,因为这两种东西单位价值高,更值钱。 就算墓葬再大,贵重陪葬品肯定都在棺椁附近,棺材一掀,扯出尸骨一丢,将棺椁里东西席卷起来,打包袱带走。 整个过程,不会持续超过两天。怎么到了考古队,就要几个月甚至几年? 经过昨天,柴荣终于知道了。 因为他们连碎片也不放过,想做的,是留存的好好保存,残缺的想方设法修补,破碎的耗尽心力修复。 柴荣低头笑了一声,放下酒杯,握住了玉豹子,在灯下仔细看着,问:“这玉豹子,不是余家墓葬里的。” 他这话的意思,仿佛是他也进过墓葬?廖开瀚登时有种遇到知音的感觉,防备都松懈下来了,点头说:“对,这不是余家墓葬的,是h市那块地的。就是找到了这个,我才确定那是方梵隐的墓。不过,我的能力,最大也只能进到这个地步,再往前就不行了。” “我进过无数古墓,从没遇到灵异情况,我一直以为,世上是没有鬼的。但是,我在方梵隐的墓葬里,已经止步五年了,我太需要你的帮助了。” 廖开瀚诚挚地说:“等事情办完了,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帮你做到。” “无论是钱、出国、美女、地位,甚至是薄依瑾,或者,我可以制造一份dna鉴定证书,让你成为我的私生子,继承我所有财产。你知道我又多少钱吗?继承我的财产,你就可以和沈北宸旗鼓相当!” 还真是个丰厚的条件,柴荣觉得自己可以适当露出心动的表情了:“你口说无凭。” 廖开瀚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份纸质文件放在茶几上,大方地说:“我可以跟你签订合约。我要是反悔,你就拿着合约去警局告我,说我是个盗墓集团的头目,怎么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