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的情绪波动,彷彿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般漠然:「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鼓起勇气问父亲,我问他为什么哥哥可以出去跟朋友玩?我可不可以也出去交朋友?可不可以也带朋友回家?你们能想像吗?一个孩子从出生起就没出过家门半步——从此跨出那道门成为我此生最大的梦想。」 她轻笑一声,像是在自嘲:「我父亲那时候牵着我的双手跟我说"面的世界很可怕,爸爸会永远保护你,在这里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听起来很正常对吗?当我发现我家的围墙在重新翻修之后变得更高、更厚时,我其实感到很绝望,然而那时候我才十二岁。」 有些人已经开始感到头皮发麻,白崑那句话令人细思极恐。日记本上的字跡彷彿带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伴随着白雨说故事般的语调,让人感到窒息。 但还是有人提出了怀疑:「这并不能作为你杀——犯罪的原因。」 白雨垂眸,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还是回来,没想到还来得这么快。 「是。这本日记只能作为给我父亲定罪的作证,坦白说一开始我没打算活下去,所以我在事情发生后一把火烧了首相府邸,打算装成畏罪自杀。」她目光落在自己的鞋尖,右手紧握着剑,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深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语气能够平静一点:「大家都很好奇火灾那天发生了什么,其实几句话就能做总结,但对我而言却是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天,我不奢求你们能够体会我的痛苦,我之所以公开日记,主要是希望有人能看见我的痛苦、并看清我的父亲是多么恶劣又该死的人渣!」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对一个整日被关在家的傀儡而言每一天其实没什么太大差别……然而那天……我父亲在我熟睡时试图性侵我。」 不可置信的抽气声此起彼落的落在白雨耳中,她感受周遭突然变幻的目光冷笑一声:「这当然也不是我杀人的理由,因为我根本没有杀人,甚至差点被杀掉!」 竞技场安静的针落可闻,白雨这几句话给人带来的震撼太大,眾人愣了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白雨在一片静默中开始唸起一小段新闻内容:「首相夫妇身上除了严重灼伤外还有十馀处深可见骨的刀伤——知道为什么吗?我的母亲在我即将被侵犯时拿刀从背后杀害我父亲,他甚至都还不及挣扎就死了,但我母亲没有放过他,一刀一刀砍在他身上、即使他根本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她还在继续。等她发洩完,下一个目标竟然是我,她恨我恨了十几年,从我出生开始就没爱过我,即便我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她还是觉得我是抢她了丈夫的狐狸精——是不是很可笑?这就是你们一直觉得幸福美满的首相家。」 「真正畏罪自杀的是我的奶妈,她杀了我母亲后在我面前自杀了,所以我放了一把火,打算跟他们一起死在这个我最熟悉又最讨厌的地方。」 末了,白雨终于克制不住情绪,豆大的眼泪滑落脸庞,她蹲下身,无助的环抱着自己,颤声道:「这就是真相。」 紧接着竞技场上方的投影幕又出现另一个画面,连接着线下白煦阳那端——白煦阳端坐在办公桌前,手上拿着几张纸。他清了清喉咙,缓声道:「各位战灵的各位玩家以及关注此次事件的眾人晚上好,我是战灵游戏官方负责人,同时也是此次事件主角白雨的哥哥。」 白雨闻声抬头看去,是哥哥没错,他手里拿的东西她也认得,那是白雨这两年来的诊断书,其中更包含了心理疾病的诊断证明。 他们经过几天的讨论,才终于说服白煦阳在人前公开,当然这是白雨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但是当这些丑陋的伤疤真正摊开显现在人前时,她其实有点退却、有点后悔,也有种全身一丝不掛被丢在大街上的羞耻感。 白煦阳并不想这么做,因为他知道这无疑是对妹妹的二次伤害,但拗不过白熙雨的坚持,他神情有些犹豫,眉头微皱,终究还是把纸上的资讯投影到游戏中。 他接下来的一席话,给无数人带来巨大的震撼—— 「小雨因为生病的关係被我关进游戏里,这两年来就如同她过去的生活一样……她从未登出过。」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