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两个恩人在他面前不死不休,五月的心中却并无半点涟漪。这些年,他看过的杀戮太多了,他并不是拖泥带水犹豫不决之人,知道时事紧张,容不得婆婆妈妈。 沈筑回头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五月,他心中波澜微漾,暗想萧彦宁也许是对的。可是这样的五月,纵使心思坚硬,从另一个角度看,何尝不是更有帝王风范呢? 慕容云横任凭沈筑从他身侧奔过,他席地而坐,对陆知命和李宣宗缓缓道:“在沈筑和谢堂燕分出胜负之前,我不会动手。” 李宣宗宝相庄严,低眉道了一声:“阿弥陀佛。”梵音落,天上似乎有仙乐飘渺,乌云中有仙鹤飞翔。 陆知命仰头望天,并不言语。慕容云横笑道:“好一个天下大乱,你去劈山。” 陆知命眉心一抹符箓紫光隐隐约约闪动,他轻声道:“入魔一甲子,是贫道有眼无珠,不识先生。” 慕容云横从腰间取下一壶美酒,“这是入关前我悬在身上的,这个天下,美人与酒不可辜负,我却硬生生忍了七年没有开封。你知道我心志坚定,此次下山,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陆知命点了点头,“是啊,美人与酒不可辜负。先生先负美人,又负美酒,岂不遗憾?” 慕容云横将手中酒壶抛出,陆知命伸手接过,拔开酒壶盖子,仰脖灌了几口清冽酒水,酒水入腹,呛得他狂咳了几声。 陆知命并不擅饮,他却哈哈大笑了几声,抹嘴笑道:“痛快!”继而转头看向李宣宗他问道:“大师,喝酒?” 李宣宗笑着摇了摇头,对陆知命道:“酒不醉人,人自醉。贫僧在浮世早就得了一大醉,何须浪费了美酒?” 陆知命听出他话中的禅机,将酒壶抛回给慕容云横,叹道:“先生所言,醍醐灌顶。” 慕容云横接过酒壶,他微笑看着李宣宗,平静道:“当年在蜀道上第一次看见大师,便知大师父是在下拦路之人,果然。” 李宣宗也盘膝而坐,做“说法印”之姿,口中吟诵梵音不断。 陆知命对慕容云横道:“请容贫道先回去将珍珑姑娘入土为安。” 慕容云横伸手随意道:“请。” 陆知命转身走回,见有五六个白马甲士站在那里守护珍珑的尸身。一名白马甲士看见陆知命,上前拱手道:“沈先生令我等在此看护姑娘。” 陆知命点了点头,上前将珍珑抱起,见她面色如生,心中哀恸,举目四望,茫茫天地间竟好似再无他陆知命挂念之人。他指了一处,对几个甲士道:“就在此处破土,让她安置吧。” 几个甲士闻言,不敢用刀剑刨土,几人徒手挖出一个大坑,其中一人迟疑道:“先生,请容小人去城中请一口上好的棺椁。” 陆知命摇了摇头,“她说过,若有朝一日死,宁愿化为泥土,付于春花。” 甲士不敢再言,陆知命将珍珑放在土坑之内,捧起一抔细土撒在她的紫衣之上,道士红了眼眶,他嘴唇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终是什么话也没说。 紫衣入土,到了明年春日,红粉便化枯。 陆知命重新站起,乌云翻滚,却无大雨,有雪飘落。他仰头望着漫天雪花,眼中泪水渐渐隐去,轻声吐出两个字。 “甚好。” 城内,娆荼安置了江婴,回头找到萧彦宁时,他正坐在客栈窗户前喝酒。因为大军压境,城内人心惶惶,店掌柜本已经关门歇业,奈何看出了在门外站着的,似乎就是在城墙上与敌军将领对骂的盲眼公子。 店掌柜也不敢多说什么,准备了店内最好的酒水,任凭他坐在窗前独自饮酒。 萧彦宁听到朝自己走来的脚步声,没耐烦道:“娆荼,老子好不容易清净一会,你又来烦我干什么?” 娆荼在他对面坐下,“萧彦宁,我有一事问你。” “什么?你以为老子是被吓大的?”萧彦宁满脸不屑,“有事请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