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着采菀又打又骂的泄愤,心里却也急的发昏。如姒若是叫池朱圭得了手,便是将来燕家怎么过问,也只能是盖头一捂,花轿遮羞。 但现在呢?自己侄子万幸没伤了要紧的命根子,但濮如姒下落不明也不是闹着玩的! 这小贱人要是就此流落、踪影全无也就罢了,随便扣一个私奔的名头办个丧事就完了,倒是彻底干净。但万一万一要是在外头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回头再叫燕家给找回来…… 池氏正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群如狼似虎的捕快公差却上了门。 家人哪敢拦着,池氏又惊又跳迎出去,惊疑不定之间只恨不得人家是来报信说如姒死在外头才好。 谁知为首那个高大英俊的年轻捕头冷着脸一开口,池氏并身边的邱妈妈等人都目瞪口呆,半晌反应不得:“采菀?” 陈濯肃容咳嗽了一声,语气越发不客气,又重复一次:“对,采菀。桓宁伯府二公子点名说了贵府的婢女采菀,偷盗了伯爵府上的珠宝一盒。因着两家有亲,才叫我等趁着天黑过来带那婢女回去审问,暂时不走府衙公文。若是濮太太不交人,回头珠宝搜不出来,咱们当差的没法子,只能报一个疑似主家指使。那时只怕您也得衙门里走一趟。” 池氏自打出生落地,其实总共也没有几次跟外男面对面说话的机会。最多就是跟管家或者铺子里的掌柜管事打交道,那也是作为女主人的身份。 此刻眼前的陈濯身长八尺,虽然剑眉星目,却面若寒霜,锋锐隐隐。一身藏青色沉沉的捕快公服与腰间佩刀,都流露着精干与威压。仿佛再几言不合,对方随时都可以拔刀出鞘,抄家抓人。 池氏平素掌管后宅,亲戚往来间虽然自诩为翰林才子夫人,然而天子脚下官爵满地,她并不是不知道自家老爷的千年从五品是个多冷多没用的官儿。 别说对方是拿着桓宁伯府二公子燕萧的名头说事儿,只要是京兆衙门过来拿人,濮雒自己都未必觉得有面子能不出银子就疏通。 “那丫头原本就是个手脚不干净的,”邱妈妈见池氏惊疑不定,忙垫上一句,“只是如今——” 陈濯冷哼了一声,直接打断:“京兆衙门留意贵府也不是一两日了,若是如今府上说着丫头逃了跑了,咱们今儿晚上是不能抄查,只能将您这头的说辞原封回报燕二公子。回头若是能从贵府再找到这丫头,不论是见了窝藏的活人,还是灭了口的死尸,那燕家所丢的四千两银子的珠宝就只能贵府负责到底了。” “四千两?!”池氏虽然心里隐约约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对,却万没想到这后头有这么大一笔金额,一时间更是心乱如麻,寻思着难道真的是前次去往桓宁伯府的时候采菀做下了这么个事情? 这个数字更是吓呆了邱妈妈,连忙扯了池氏两下:“太太,太太!” 池氏忙点头,连声吩咐:“快将那贱蹄子绑来与公爷带走!” 陈濯依旧面如玄铁,只一点头:“多谢贵府配合。” 时近半夜,池朱圭终于服药睡下,醉酒的濮雒也被池氏随便糊弄过去,推到晁姨娘房里胡天胡地。独自在正房高床锦被之中的池氏越想越不对,采菀被绑出来交给公差们带走时的神色似乎有点奇怪,难道——他们是认识的?! ☆、第23章 形势比人强 正当后知后觉的真相帝池氏七窍生烟,辗转反侧之时,距离濮家不过三里有余的一座寒素小院之中,经过了两三个时辰浅眠的如姒终于因着噩梦乍然惊醒。 当她乍然坐起,第一个映入眼帘的,赫然便是采菀。虽然脸上指印红肿犹在,手腕小臂青紫斑斑,却到底没有缺胳膊少腿,如姒这才猛然松了一口大气:“采菀,你可吓死我了!” “姑娘,您醒了。”原本已抱着必死决心的采菀情绪早已平静下来,见如姒醒来更是欢喜,“您可有没有什么伤着的地方?” 如姒摇摇头,虽然那迷药的效果让她有些宿醉一般的头疼,但记忆慢慢恢复,她记得自己虽然被池朱圭撕开了领子,却很快就摸出了剪刀反击,并没有吃什么大亏。 举目四顾,周遭的陈设简单朴素,是一间极为寻常的民房。四墙皆是简单的灰白,房里桌椅床柜都是廉价的松木,帘幕床帏则是半旧的青色松江布。但窗边一瓮野菊,壁上两幅行书,却又带了些东篱野趣。 “采菀,这里是?”如姒疑惑问了一句,不由觉得喉咙又干又痒,便轻咳了两声。 随即便听外头的男声清朗沉稳:“采菀姑娘,可否需要再拿些热水过来?” “陈捕头?”如姒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记得自己逃走然后到了卫所求救,然后好像就昏倒在那里。但是醒来之后并没有如同自己以为的被送到燕家,如姒多少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听见陈濯的声音,她莫名便有些心安。 采菀先出门去回话:“多谢陈捕头,我自去厨房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