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怕去的人不尽意,反过来有了叛念,伙同突厥人朝长安攻来,那便真的是束手无策了。所以朕要派一个朕信得过的人随行监军,而朕身边信得过的,也便只有你了。” 小皇帝回身看了过来,喊出了他的名字,“陆稹。” 陆稹背着光,瞧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抬起了手,深紫的袖袍滚落下来,连兽纹都荡出了涟漪,他是屹立未动的,深深拜下去,手便过了头顶,将他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挡了去,唯有他的声音传来,磐石般不可摧移:“臣,遵旨。” 听到了他这一声,小皇帝像是松了口气,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心里头的滋味有些复杂,“不必行此大礼,此去西北征途苦寒,你要保重。” 陆稹淡笑道:“谢陛下。” 小皇帝瞧着陆稹那笑,喉头有些发干,却也不晓得再说什么,心烦意乱之下背着手向外挥了挥,“行了,先退下吧,朕再看会儿书。” 陆稹退出去后,在外面候着的福三儿贴了上来,看陆稹神色不大好,就什么都不敢问,只一味跟在陆稹后面走着。陆稹腿长步子又迈得开,福三儿跟得有些吃力,前头阴云密布的,突然就停住了步子,福三儿险险刹住了脚,抹一把额头的汗凑过去问道:“护军有什么吩咐?” 陆稹半垂着眼,“近来襄王时常入宫么?” 福三儿摇头说不知,“自打赵娘娘被废黜,襄王爷似是有些生无可恋,成日躲在王府里赏花逗鸟,消沉了好些时日,近来才稍微好了点。” 从未听过哪个人消沉时候是去赏花逗鸟的,陆稹嘴角沉了沉,指派福三儿,“去查一查。” 福三儿应了声后,思忖了会儿才敢开口,“陛下终究还是让您去监军了?” 秋风萧瑟中陆稹颔首,福三儿在旁边替他抱不平,很是忿忿,“往前从没有过这样的例子,监军么,随便差个人去就好,咱们大缙可从未有过让内廷的人去监军的先例,陛下这是怎么想的,您要是走了,带兵打仗少说也得有个一年半载,往长了算三五年,案头上那些奏章谁来瞧,朝中还不得乱翻天了?” 话音才落陆稹便喝住了他,“朝中的事情自有陛下来定夺,我不过是为人臣子,替陛下分忧解劳而已,没了我,大缙照旧是大缙。” 福三儿这才晓得自己说错了话,好在陆稹并未过多的责罚他,他心里头替陆稹不平极了,之后走到半道上被苏放拦下来时,他也都是满面的愤郁。 苏放难得瞧见福三儿,想起此前乔遇之外放出长安前还提起了这位小福公公,便主动向他问了好,“小福公公这是往哪里去?” 福三儿有气无力地向苏放作了个揖,“苏太医,奴才去替护军传句话。” 苏放哦了声,“我瞧小福公公气色不大好,有些忧劳成疾地征兆,要不要我替小福公公开副方子,调养调养?” 福三儿摇手说不必了,还是郁结的很,好容易遇见个同陆稹交好的人,他免不得诉起苦水来,“您说,护军一片赤胆忠心,陛下怎么能这样疑他呢?” 苏放啧啧了两声,只说自己不忘议政事,“小福公公不是还有事么,且快去吧,少谨交代的事情若没办好,仔细他又要发火了。” 将福三儿打发去了,苏放晃着袖子就去北衙寻陆稹,才进了值房里头,亲卫便告诉他:“护军不在,苏太医白跑一趟了。” “奇了怪了,”苏放扶着额,“这人平日里恨不能在值房里安家,连护军府都没回去过几次的,今儿怎么寻不到他了?” 亲卫是个嘴上不严实的,嗑着瓜子儿同苏放讲,“小福公公前脚被护军打发出去,护军他老人家后脚就走了,还不让我们跟着,也不晓得去哪儿,神神秘秘的,但照我这么估计,多半是去寻那位梅蕊姑姑了,苏太医,您觉得是也不是?” 亲卫还当真猜对了,梅蕊从紫宸殿回掖庭时,正见了在门口等她的陆稹,一身深紫圆领小袖衣,扎眼得很,引得来来去去的众人都在瞧。她快步走了过去,站定在他面前的时候有些喘:“护军怎么来这儿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