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翘黑亮,轻轻一颤,便又有晶莹的泪珠滴落,沿着小巧的鼻尖晕染了锦被上的牡丹。 他禁不住心头一揪,觉得自己实在不应该连这样的小事都拘着她,更不应该觉得她手中有了银钱便一定是打量着要跑。 前两日还听说,大理寺卿冯大人给妾室置办了一间铺子,有宠妾灭妻,一帮子御史正在搜罗证据,准备弹劾。 那冯跃民都能想着给小妾置办铺子,让小妾在内宅腰杆子硬些,他怎么能连冯跃民都不如呢。他怎么能想着,他的卿卿只凭借着他的宠爱态度就能在王府里立足呢。 这时候秦御并没有意识到他和一个宠妾灭妻的冯大人比谁更宠妾,是多么荒谬的事情,他陷入了难得的反思和愧疚之中。 他凑过去,抚着顾卿晚的肩背,柔声道:“好了,都是爷的错,是爷之前没能想明白。你愿意出去盖酒楼便盖吧,你愿意去浮云堂爷也都依着你,只是你也得应了爷,往后出门或者去浮云堂,不能再胡乱穿着男装,且不能再往危险的地方去。爷回头再给你专门拨两个会功夫的丫鬟,你去浮云堂或者出府,都必须带着她们……” 顾卿晚闻言顿时便不哭了,抬眸看向秦御,道:“我都答应,我都听殿下!” 秦御见她眼眸中有了些许笑意,泪水却又一时止不住,笑纹荡开,泪珠也滚落了出来,心里愈发疼的厉害,捧着她的脸吻上了那一道道泪痕。咸咸涩涩的味道在唇齿间弥漫开,秦御心想,罢了,往后这些小事他多顺着些顾卿晚也没什么。 与其防着她逃跑,倒不若让她舍不得离开他,若是这样的话,其实他做些妥协也没什么。 王府的大门前,沈择几人却还并没有离开,只因兔兔正站在沈择的肩膀上惦着脚尖往府里头看。 小东西被自家主子甩落了,主子竟然一点没发现。兔兔跟着沈择回到了凌寒院,专门躲在沈择的衣袖里不露面,就是要看看主子什么时候能发现它不见了。 结果是令兔兔伤心的,秦御和顾卿晚都将沈择几个送了客,也没发现它不见了。兔兔觉得好忧伤,它惦着脚尖使劲往府里看,然而两个主子慌慌张张追出来的一幕却依旧没有发生。 兔兔彻底寒了心,耷拉下脑袋,快哭了。 沈择看的一阵心软,道:“小东西,你还是跟着爷回府去吧,你想吃什么,回了公主府爷让人都给你做来。” 兔兔扭了个身子,却默默的从沈择的肩上,沿着手臂滑落,落了地,它便一步步又往王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王府高耸的朱红大门,威武的高高台阶,愈发映衬的小东西身影寥落可怜。沈择愣了楞,叹道:“真是忠心的灵宠啊。” 兔兔被又送回了凌寒院,沈择将它送到院门便告辞去了,兔兔不肯让丫鬟们碰,自己一步步走回了正房。 文晴挑开帘子,兔兔进了屋,刚进内室,就见帐幔被放了下来,里头有交缠的人影依稀透出。 兔兔伤悲的脸上已经没了任何情绪变动,麻木的挪开了视线,自行爬回它的笔筒里,蜷起了身子。 主子有了女人已经彻底将它抛弃了,为什么现在连善良的女主人也这样对它呢,它觉得自己可以回森林里去了,这里已经无可留恋了,嘤嘤。 秦御是在用晚膳时候才发现兔兔不见了的,得知沈择将兔兔送回来,兔兔自己进了屋的事儿,秦御怔了下才又折返回房,他唤了兔兔两声,屋中却全然没有一点反应。 秦御在笔筒里找到缩成一团,不肯出来,屁股对着外头的兔兔,对着笔筒敲了又敲,兔兔都不肯出来。 顾卿晚见此便也过来一起哄,奈何好话都说尽了,笔筒里头半点动静都没有。顾卿晚不觉瞪了秦御一眼,道:“殿下也真是的,怎么会一直都没发现呢,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秦御却扫了顾卿晚一眼,道:“若非你和爷闹,爷能忽略兔兔?祸水!” 顾卿晚,“……” 笔筒里,兔兔听着两个主子相互推卸着责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