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叫朝鲜人抓了……什么都没了。所以我不得不卖了船还贷款,才参加那事的。” 他其实是走私台湾蓝油。 蓝油是指台湾当局提供给渔船专用的渔业补助用油,是在普通柴油中加入蓝色添加剂,使油品颜色呈蓝色,俗称“蓝油”,以区别于普通柴油。台湾的柴油价低,补贴大,当地走私头头先向台湾渔民收购剩余的补贴油证,然后向台湾石油公司统一购买“蓝油”,再将其贩卖给大陆。 这里面可是利润巨大的:走私头头手里的台湾蓝油一般5000人民币出手,大陆这边的油价将近8000人民币。就算大陆这边也有补贴,但是少很多,发放还慢。所以利润动人心啊! 可是谁也没有能量做到厦门赖老大那样派头,能和重量级挂钩。于是,广大走私分子与时俱进,采用蚂蚁搬家形式,几十吨几十吨的来,极少有超过二百吨的。这些年都是这么干,不算是新鲜事儿。 他果断卖了自已贷款买的三百吨渔船,买了艘25米长,5米宽,50吨的钢壳船。狠下了一番功夫改造它。他虽然是技校毕业,但多年的一线工作,让他对小型船了解很透。 他把钢壳贴上木板,这样雷达反射能降低一些,还能貌似木壳渔船。常柴220马力的船用发动机不要了,他换上了去报废车厂淘来的日本重载车400马力的柴油发动机。起落架是自己焊接的,重心也是自己反复调整的,重新换了冷却系统,千辛万苦地调好传动配置。 费时费事都不怕,只要省钱。他还给油仓设计了一套遥控自动抽油泵设备,这是他用车库门遥控装置改造的。 他计算了一下被缉私艇发现到追上的时间,还可以,边跑边抽到海里十吨左右,那样就只剩下十吨了。走私税额怎么也达不到5万了吧?最多罚款,不会进监狱。罚款对他来说是常态。 他一趟一趟地跑着,一个月中的最后一趟,也就是第十趟,眼瞅着把卖渔船的亏本钱和买船、改装的费用挣出来,他突然被盯上了。幸好那时离海岸还近一些,他疯狂地逃窜,20节的速度气得缉私艇嗷嗷地直追。他第一时间启动了抽油装备,心里流着血一样看着蓝色的油不停地喷向海里。 那一片海域他熟悉,他紧急靠在一片沙洲中,连滚带爬地窜上海滩,遁掉了。船,他不要了。 在外地潜伏了几日后,他没发现有什么通缉令啊,派出所上家门之类的事。但仍是不放心,偷偷地回家交待了几句,拿着一些钱去广州打工了。 宋士达面试时听得津津有味,他能让司马建国把这么神奇的经历说出来,说明自己的诱导能力极强了。 但是宋士达觉得他说的还是有漏洞。 “不对啊,你一次带二十吨,那应该一次挣四万多吧?九次也应该要四十万了吧?前面你说贷款买的渔船卖出去后你亏了十万,又买小船和改装也不过十五万,怎么九次还没挣出来呢?” 司马建国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忘说了,买油时要向那面的油头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要不你买不到;卖油的时候,要向这面油头也要交百分之十的管理费。那样一般不会被抓。” “更不对了,这面的油头收了管理费,怎么还会被抓?” “我给油头打电话了,油头说新换了队长,新官上任赶上我了。” “那船能不能要回来了?” “油头说不能了,现在官面上还正研究着怎么对付我这事呢,要是去要船的话反而引起了官面上的注意。” “那油头没给个说法?” “他在我们那里黑白通吃,小弟无数。我怕给家人……” 宋士达在心里骂了一句,但脸上仍带着和煦地微笑,说:“我在海关缉私门有朋友,我给你问一问。哈哈,你别怕惹祸上身,我有分寸。总这么躲躲闪闪的不是事儿。” 宋士达随后给伍大鹏打了电话。 伍大鹏惊异地叫了一声:“一个走私犯,还是这么小的走私犯有什么用?” 宋士达把他的情况细讲给伍大鹏听。 伍大鹏想了一会儿说:“人才,绝对是人才。只是不幸生在这样的……算了,我找人了解一下。” 随后他告诉了宋士达,那个地方的缉私门没有相关的记载,也就是说没有这个案子,也没有扣押记录。伍大鹏说,他找的人绝对可信。 这就是说司马建国被人耍了。 宋士达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把真实情况告诉司马建国,靠欺骗和隐瞒不可以得到真诚。 司马建国听了这一切之后表情木然,但胸口起伏不定。随即他又泄了劲,长吐了一口气后,说:“知道了又怎样?我本身就是干犯法的事,而且油头可以分分秒秒让我家人受难。算了,我还是到你的公司当船长吧。” “我答应你,我会送你一只船队!”宋士达豪爽地许诺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