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跟了二皇子做小,出门的时候周承朗不在家,三姑娘正好也不能带嫁妆,大太太柳氏将身边所有体己银子凑了两万两给带走了。可如今二皇子被圈禁了,三姑娘就更是这辈子都出不来,于是大房这边还真就算只有周承朗一个了。 二老爷鼻子一哼,不乐意道:“家都分了,大房的就是大房的,二房的就是二房的,你放心,我这二房还没穷到没钱给儿子出聘礼的!” 周承鸿娶的是谢娇,周承朗原本是计划明面上给五千两,私下里再给五千两,另外再给些东西的。但到底周承鸿下面还有三个小的,给了一个不给其他就是不公,周承朗就没全部说出来,总不能说不顾着自己了,把手里的全部都给出去。 “朗哥儿也是好心,你神气个什么的?”周老夫人不满的训斥二老爷,“你能准备聘礼是不错,可你别忘了你有几个孩子,再有那柳姨娘,明年夏天也该生了吧,远哥儿也得进学了,这都不要钱啊?二房鸿哥儿是走不了科举的路子了,远哥儿你倒是看紧一点,总得有个出息的才行。” 总不能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二房败落下去了。 提起小儿子周承远,周二老爷就更是一肚子的火,这孩子亲爹亲娘的不知道孝顺,整日就想着王氏那个贱人! 他也不跟周老夫人说话了,袖子一甩,怒气冲冲的就走了。 周老夫人无奈地一叹,招了招手,将周承朗叫的近了,问道:“你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听说去救灾了,如今怎么样,听说倒了许多房屋,死了老些人,现在那些人可都安置下来了?说起这个,鸿哥儿头先也办了好事,他那铺子,还给灾民们送过几次吃的。” “大殿下和福安公主瑞安公主都出了面,灾民们如今有地方住,有东西吃,也有冬衣御寒,灾情算是控制住了。如今那边儿都已经开始建新房子了,早早建好了,大家也能有个地方过年。”周承朗说起这个,还有些御寒。 这样的灾多少年不遇一次的,却没料到会处理的这么好,就是皇上都夸奖了月梅和大皇子许多次。 “那就好,可不是,都要过年了,没个住的地方哪里像是过年啊。”周老夫人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这鸿哥儿都要娶妻了,你,你这是到底怎么打算的?那月梅,她不肯同你和好,就也算了,没了她,还能娶不到女人了?” 自他和离了,方惠钰也送走了,周老夫人就再没发过一次无缘无故的火。如今瞧着,就是和普通老夫人一样慈祥疼爱孙子的,可周承朗想着从前的事情,却不那么放心。 “祖母说的是什么话,我再没那个心的,如今这样很好,平日衙门事情多,回来还要陪陪祖母,没心思去想那些个。”他说道。 自打方家出了事,周老夫人就有些和从前不一样了,记性不好了,说什么常常这边说了那边就忘。还有就是说话也时常颠三倒四的,有时候瞧着倒是正常,有时候旁人都不晓得她到底在说什么。 就比如现在吧,听了周承朗的话,她就笑道:“你这孩子,祖母这里有茵茵呢,不用你陪着。你多顾好身体,多陪陪你媳妇,她也不容易,头一胎就给你生了个儿子,你可得对她好一点才行。千万别学你爹,叫一个狐狸精给勾走了,你和你二弟他都不管的。” 她这里说的你,是说的去世了的周大老爷,而被狐狸精勾走的,则是说的她自己的夫婿,去世了的周老侯爷。 周承朗也是知道她这病的,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顺顺当当就接了话,“好,祖母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绝对不会跟爹学的。” “好孩子。”周老夫人说道,伸手拍了拍周承朗的手臂,就叫他走了。 …… 周承鸿和谢娇成亲的日子定在过完年三月初,年前这聘礼就抬去了长平侯府,谢娇要嫁人了,再不肯出去跟着月梅做事了,把手头的事儿分成三份,一份给月梅,一份给谢媛,还有一份交给了身边的贴身大丫头,自个儿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关在家里绣起了嫁妆。 要过年了,年三十的头一天,拗不住珍儿宝儿,月梅就带着她们去找了董怀礼。 董怀礼从安平公主府出来,当时身上银钱有限,月梅这边不敢正大光明的帮他,于是在他摆起摊子代写信代抄书的时候,就出钱叫人去请他写信,同时又找了书铺子老板请他抄书。 写信抄书这些事情董怀礼当初在定兴的县城也是常做的,来了京城也没落下,只不过这突然找他的人多了起来,他倒是没往多了想,这毕竟要过年了,京城又出了一场雪灾,有人想往老家写信也是正常的。 他是年二十八收的摊子,不过这二十九了也没去置办年货什么的,他住在太学附近的便宜客栈里。住的是一个小单间,清静,上午读书,下午给书铺子抄书,一面赚钱一面也没耽误自己的学业。 月梅带着两个孩子到的时候,他正裹着被子在床上看书,听见敲门声去开了门,瞧见外面的人一下子被子就滑到了地上。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