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庸恭敬的应了一声,示意底下内侍去安排,自己则随同在后,同那二人一道进了内厅。 乔毓自那和尚手中接了信封,一颗心便七上八下的,早饭胡乱吃了几口,早就饿了。 现下既有的吃,她也不客气,连塞了三个包子,又将近处几个碟子扫空,最后,还哼哧哼哧的喝了一大碗粥。 皇帝却没有动筷,她吃的时候,便坐在一侧看,又叫高庸取了笔墨来,匆忙写了封信,叫人送去常山王府。 乔毓吃饱了,便有人奉了茶来漱口,她用过之后,便转目去看李泓,轻咳一声,道:“咱们走?” 皇帝静静看着她,忽然道:“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乔毓没承认,也没否定,答非所问道:“我叫什么名字,是谁家的女儿?” 皇帝微微笑了起来,却没回答:“走,我带你去见你母亲。” 对于世间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母亲”二字都是一个温柔的字眼,乔毓也不例外,听他这样讲,神情不觉柔和几分,没有多问,跟着他出了大慈恩寺,骑马往长安城去。 …… 常山王妃自内侍手中接过那封信时,心下尚且有些不解。 好端端的,皇帝写信给她做什么? 心里如此想,她动作却没有拖延,打开信封扫了几眼,面色顿变,边快步往外走,边急声吩咐道:“去备马!” 她是一品命妇,早年虽也曾在沙场滚打过,近年来却皆是车马出行,骑马这样的事情,似乎发生在很久之前。 仆妇们心中诧异,却不曾问,匆忙间牵了马来,常山王妃翻身上去,催马往卫国公府去。 她是出嫁的女儿,按理说,归府的时候会提前知会娘家,只是近来乔老夫人身体欠佳,常山王妃时常前来探望,这规矩便可有可无了。 门房见有人快马赶来,还当是有人前来拜会,见是常山王妃,着实吃了一惊,笑容刚摆到脸上,便见常山王妃已然进了府中,直到此时,常山王府随行的扈从们才飞马赶来,快步跟上。 “……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几个门房对视一眼,皆有些纳闷儿。 常山王妃一路进了内宅,便往乔老夫人院中去。 刚过午膳时分,乔老夫人才吃完药,两个婆子陪着说话,气氛正是安谧。 常山王妃进去之后,瞧见的便是这一幕,顾不得多说,便吩咐道:“你们都出去,我同母亲说会儿话。” 她是卫国公府的长女,某种程度上,在乔家的威严比卫国公还要高,几个婆子不曾迟疑,恭敬应了一声,将内室的门掩上,退了出去。 乔老夫人见长女这般情状,脸上浮现出几分诧异,慈爱道:“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阿娘,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讲,”常山王妃在床榻边落座,握住母亲的手,低声道:“是好事,但是……有些不合常理。” 乔老夫人心下凛然,坐直身子,温声询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常山王妃静静看着母亲,不错过她神情分毫变化,语气柔和道:“安安没有死。” 乔老夫人的目光骤然僵住,仿佛是失了魂魄,常山王妃见状,忙伸手替她顺气儿,正待说句什么,却见乔老夫人无声的流下两行泪来,骂道:“这个孽障!” 她骤然哭出声来,紧紧拉着长女的手,迫切道:“她在哪儿?快叫她来见我,我不骂她,快叫她过来……” “阿娘,你先平静一下,”常山王妃语气温煦,安抚道:“安安没有死,圣上找到她了,但是,但是她病了,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年轻时候的样子,也不记得我们了……” 她怕刺激到年迈的母亲,语气分外柔和,一席话说的很慢,不想乔老夫人全然没有在意那些细枝末节,只殷切道:“安安呢?快叫她来见我,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女儿……” “阿娘,你别急,安安很快就会来见你的。” 常山王妃心中一阵酸涩,温柔哄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