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心事丛丛,一行无言,直到进了芦汪北合作社,外婆才拍拍秀春的背,担心道,“春儿,你刚才那样,以后他们报复你可怎么好啊,外公外婆老了,死了就算了,你们还年轻啊…” 秀春没回头,安抚道,“外婆,就算咱们一味忍让,同样不会有好结果,你看外公的几个战友,落到他们手里哪个有好下场了?既然法制都被他们破坏完了,那我就让他们尝尝没有法制保护随时能杀了他们的滋味。” 外婆怅然,“世道是怎么了啊,算了算了,走一步是一步,活一天了一天…” 陈木匠家,老两口都在家,陈木匠坐在院子里敲敲打打钉小板凳,陈老太在剁猪草,挎到生产队喂猪能换工分。 冷不丁瞧见许显荻老两口,陈木匠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忙起身,握住许显荻的手,激动道,“亲家,怎么有空来?” 许显荻拍拍陈木匠手背,苦笑摇头,“要来拖你后腿了。” 陈木匠朝孙子孙媳妇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把许显荻老两口请进屋,压低了声音道,“别的地方我不敢说,既然亲家你来了这里,那我护你周全。” 农村不像城里,八竿子打不着关系,农村几乎村联村,任谁家都撒满了亲戚关系网,骨头打断肉连筋,谁也不想自己家出个没脸亲戚,就是知道了许显荻的底细,也不会愿意说出去。 为啥?捅出来了大家都难看! 陈家房子大,陈老太把陈秋实和许淑华的屋收拾了出来,安顿许显荻老两口住进去。 “老大姐,乡下简陋,住得条件差,要委屈你和老大哥了。”陈老太拉许老太坐炕沿上。 许老太忙道,“是我和老头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把许显荻老两口安置好,秀春想回生产队看看钱寡妇,陈学功要跟她一块去,被秀春拦了,“外公和外婆刚到,人生地不熟,你在家陪着,我回去住一晚,明天再回来。” 听秀春这么说,陈学功把装中药的布兜挂到秀春的自行车把上,“记得把药按时喝了。” 秀春哎了一声,又跟四个长辈打了招呼,骑上车回了大坟前生产队。 赶着秋收,马路两旁金黄一片,地里都是顶着草帽在忙活的乡亲。 钱寡妇也没闲着,在家浇菜园子,听见秀春喊她,把水瓢扔到水桶里,跟秀春进堂屋,“春儿,你和小陈不是去上海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 秀春瞒了许显荻的事,对钱寡妇半开玩笑道,“想你了,所以就提前回来了!” 钱寡妇乐呵呵道,“几点了?天黑了没有?奶给你做晚饭去!” 秀春抬手看看时间,让钱寡妇歇着,“我来做,晚上我把何爷爷叫来,咱们一块吃!” 何铁林跟着生产队出工去了,天黑了才从地里回来,秀春碰准了时间去喊他。 外头天全黑了,秀春把家里煤油灯点上,贴玉米面馍馍,炒秋茄,用新鲜的红薯煮了一锅红薯面粥,老地主喜欢饭前喝点小酒。 三人边吃边聊天,钱寡妇说到了二丫的事。 秀春顺话问了一句,“怎么样了?大娘打她没有?” 钱寡妇道,“亲事退都退了,还能把二丫打死不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总归是她闺女,还得托人给二丫重说合适的小伙。” 秀春笑笑,没说话。 老地主接过话道,“春儿,我听说二丫那丫头在你那儿住了挺长时间?” 秀春笑,“可不是,硬跟我跟我奶去的,住在我家不愿意回了,如果不是我奶回了,她现在搞不好还在住着。” 闻言,老地主摇摇头,转而对钱寡妇道,“春儿她奶,不是我说你,你这一声不吭就把人往家带的习惯可不好,二丫命再苦,亲事都推了,淑芬还能把自己亲闺女打死不成?你二话不说把人带去城里了可倒好,跟春儿商量过吗?不看春儿,还有人家小陈呢,孙女婿也在,你就不想想挤在一块方便不方便?” 钱寡妇被一通数落,深觉失了面子,梗着脖子回呛道,“对,谁能有你干事想得周全!” 老地主笑眯眯的,一点也没被气道,“我好意你还不领情,人老了没能耐就别瞎往自己身上揽事!” 这话可把钱寡妇气得够呛。 眼看这两人又要吵架,秀春忙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