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口袋,你的自行车就别推了,人多杂乱别在弄丢…记得把粮本带上。”陈学功推了他的自行车,有条不紊的叮嘱秀春带好东西。 “还有煤球,这月开始,该供应无烟煤了吧?”秀春跳上自行车后座,翻开她的购粮本,后面几张附属页,除了盖过两次购煤章,还没有买过一次大白菜和白萝卜。 “买煤球不急,下午我借个架子车,一块推回来。”想到何新阳说的事,陈学功又回头低声对秀春道,“春儿,傍晚去老何家一趟,把易真也叫上。” 秀春哎了一声,问道,“苗苗哥,什么事啊。” “现在不方便,去了再说。” 听陈学功这么说,秀春也就没再问,七拐八拐摸到副食品店,店门口停了一辆卡车,萝卜白菜全在卡车车厢里,队伍排了老长,两个工作人员一个给大白菜萝卜过磅,一个收完钱之后在粮本上盖章。 陈学功把自行车停在目所能及的马路牙子旁,让秀春排在她前面站着。 队伍比较长,干站着等太无趣,索性秀春有先见之明,兜里揣了本小人书,捧着翻看。陈学功就在她身后扶着秀春肩膀,前面人挪动步子了就推秀春往前走,他推一步秀春走一步。 陈学功也觉得枯燥,微弯腰,伸头跟秀春一块看,时不时透露下后面的剧情,惹得秀春频频瞪眼。 看着看着,陈学功的目光开始滑向别处,看着秀春薄厚适中的耳朵,耳垂中间还长了一颗小痣,看着秀春被太阳照射染上淡粉色的脸蛋,再往下被高领毛衣裹住,只剩下一小截白皙的脖颈,还绵延起伏的山峦… 秀春看完一章,回头看了一眼陈学功,却发现陈学功不知何时距离她这么近,差点没把脸贴到她脸上,吓了一跳,红着脸瞪他,“苗苗哥,你后退点,离我太近啦!” 陈学功遗憾的直起了身,指指后面,“我倒是想后退点,后面排队的可不让。” 秀春踮脚伸脑袋向后看,人挤人向前拥,好像往前挤点就能快些到他们似的。 又排了一会儿,总算是排到了他们,秀春把购粮本递给陈学功,口袋递给工作人员。 五十斤大白菜,二十斤白萝卜,不论好坏,不给挑选,直接用铁锹装口袋过磅,大白菜一分钱一斤,白萝卜一分五一斤。 统共加起来不到一毛钱的东西浪费了半天时间才买到。 陈学功把口袋担在大杠上,秀春稳住自行车,猛然间肚子一阵胀痛,接着一股热流狂奔冲下,秀春不觉夹住了腿,暗叫糟糕。 陈学功察觉出了她的异样,看她别扭的并着腿不愿动,心里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来月事了?” 秀春脸红的滴血,她每次来月事都后退几天,原本月中旬来,现在愣是被推到了月初,幸好穿的是绒裤,裤子颜色暗吸血性也还行,不至于让她大庭广众丢脸。 陈学功没再打岔,掉过自行车头,让秀春坐上后座,脚蹬的飞快。 刚到家,秀春顾不上陈学功,一头扎进里屋,怀抱一兜东西冲向胡同尽头的公厕,好半天才从公厕里出来,神情恹恹,无精打采,进屋就扑到床上,抱着被子不想动摊。 “春儿呀,先吃饭,奶中午烙了玉米饼。”钱寡妇已经招呼陈学功先吃,饭菜都摆上了桌。 秀春抱着被子不愿动,冲外头大声道,“你和苗苗哥先吃,我不想吃。” 没几时陈学功进来了,手里端了个搪瓷缸,弥漫着红糖泡枸杞的味道。 “先喝点暖暖肚子。”陈学功伸手拉她起来。 秀春接过一口气喝干,又重新躺回床上,肚子疼的感觉太难受,秀春没精神道,“苗苗哥,下午还要买煤球呢…” 都这样了,还想着煤球… 陈学功伸手摸了摸她额头,笑道,“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下午我自己去。” 吃了饭,陈学功就去胡同尽头的马大爷家借架子车,来来回回好几趟,把整个冬季的无烟煤全拉了回来,整整齐齐码在秀春家外间靠大门的地方。 陈学功这一趟接一趟的干活,对门的王大婶瞧见了,心里满意极了,这小年轻,要是成了她女婿,以后她可就享清福了! 王大婶还没死心,也不找中间人了,干脆自己打听,陈学功在弯腰码煤球,王大婶就站在他跟前,跟丈母娘看女婿似的,笑吟吟问道,“小陈,你处的对象咋样了?成没成?” 闻言,陈学功先是一愣,没弄明白王大婶的意思。 王大婶还在继续道,“小陈啊,你年纪不大,还有挑的机会,可别看了一个就急着定下来,多看几家,说不准就挑到更好的。” 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