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嘴贱挑事儿的福团,我不动手,我就是骂,我要是动了手你们报警让警察把我抓去吃牢饭。我就骂骂,你们也能报警,看警察抓不抓我就完事儿了。” 楚三叔、所有人:…… 大家都看得出,单秋玲这是要耍无赖,要死磕到底了。 她只要别动手,还真没人能管她。 楚三叔嘴唇翕动,觉得眼前这摊子乱事儿是真的理不清楚,他只能狠狠道:“总之,出了事儿我们队上一个都不会包庇。还有年春花、福团,关于神婆、断人生男生女这个事情,队上一定会追究到底!” 年春花的脚一下泛软,福团圆润的小脸也一片苍白。 ……那明明是福气,怎么他们都觉得那是神婆啊。 天色晚了,楚三叔走后,大家也都渐渐回去。不少人摇摇头,这福团,咋这么能闹事儿,嘴咋这么多? 年春花家的人则各有心思。 楚枫在人群里,看着蔡顺英,蔡顺英好像有点开心,又非常憔悴,眼睛四方都凹陷下去了。 蔡顺英忙了这么多天,被欺负了这么多天,所有的福气“好事儿”都没能让她开心起来,反而是现在,家里要被查了,坏事临头,她反而品到了一些开怀。 就像一座压得她喘不过气的大山,忽然被外力击打得出了裂缝,虽然她头上压着这座大山,大山被击打她也疼,但她就是觉得,能稍微喘口气儿了。 楚枫没有多看蔡顺英,蔡顺英现在和年春花家有了隐隐离心离德之势,楚枫也没有多意外。 打个比方,在年春花的家庭里,饭食、衣物是资源,这些资源都能拿劳动去兑换。以前,大家各凭劳动,虽然清贫,但是付出和收获,仍然能够相匹配。 现在福团来了以后,用福气对劳动造成了降维打击,她的福气就像是大资本,能够包揽完家里的饭食、衣物。以前蔡顺英付出一些劳动,就能吃饭,现在蔡顺英必须包揽所有的劳动,才能吃上饭。 福团、年春花、李秀琴等人仗着福气,都是老板了,员工就蔡顺英一个。 几个老板剥削一个员工,加上年春花也偏宠着福团,把好处都收拢在公中,等着给四房,分配完全不均,以及这么多孩子交杂在一起的问题,不离心离德才怪。 年春花家,不管再怎么闹,也不关楚枫的事儿。 楚枫只想离福团远远的,福团这全方位打击人的“福气”其实在某种角度来说,挺像一种剥削和压迫,像是特权阶级的耀武扬威。令福团有一点不快,她们这些配角就要遭遇悲惨倒霉事儿。 这种程度的“惩罚” 简直比枪//炮还令人有苦说不出。 军阀压榨平民,靠的是手里的枪//杆子,平民可以看见枪炮的影子,可以私下骂一句仗势欺人。可是福团的“福气”,却看不见摸不着,让人被戳得鲜血淋漓,还一个心理不坚定就开始反省是自己倒霉、自己没福。 楚枫打算一会儿去提醒单秋玲和她家人这几日小心一点。 如果不说,她担心单秋玲被“福气”报复。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古怪 秋冬的一抹冷霜凝结在地, 新月挂在天空,像被人画上去似的, 几点疏星错落地点缀在夜空。 第九生产队的夜晚, 美得就像一幅画卷。 这个年代,工业污染还没有侵袭到乡下,乡下的空气无比清新润喉, 最烦忧人的问题不过是黄沙满地的泥土路,一到烈日炎炎就扬起满天的泥沙,一到阴雨又一脚一裤腿泥, 滑不溜丢能把人摔出去老远。 还有焚烧秸秆,燃烧时的黑灰卷天而上, 慢悠悠落到人的衣服上、发梢上。但是,乡下人不把这黑灰当做污染, 而是当做天然的肥料, 能让土壤更肥沃,让来年收成更好。 秸秆从地里长出, 又被以这样的方式焚烧回落大地, 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落红不是无情物, 化作春泥更护花” 但这一切,同夜晚都毫无关系,乡下还没太通电,更别说黑白电视机这样的稀罕物,大家都睡得早。 除开单秋玲和年春花一家。 单秋玲践行自己的话, 她就像一头被激怒的母虎,绕着年春花家团团转, 将平生最恶毒、最激烈、最流氓的词语全用到了福团和年春花身上, 时不时夹杂着用锄头敲碎石头的声音。 她骂得脏, 太有国骂的精髓,把楚家、年家上上下下的族谱都带了一遍,也做到了那句福团不承认,她就把福团的脸皮痛痛快快踩在地上的话。 单秋玲骂得中气十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