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离开钱塘后,料理属下的丧事又花掉不少时间,一路走走停停,直至今日才到皇城中来。他们带着柔羌国的文书,是欲径直入宫面见圣上的。行至永仁堂门口,被推推搡搡的人群拦住去路。 阿玛眼尖,一眼就认出永仁堂门口身姿挺拔的太岁神。 “王子小心!那不是晋惕吗?” 晋惕,化成灰他们都认识!便是晋惕害得他们三千精兵铩羽而归,杀得柔羌落花流水。 阿骨木等人都做出防备的姿态,下意识就要战斗。 然而很快意识到,晋惕纠结官兵在此处并不是堵截他们的。永仁堂被砸毁,活计和药师们头破血流,可怜巴巴跪在地上。 晋惕执行公务?或是在捣毁黑店? 阿骨木王子沉声道:“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不是柔羌的朋友。此地不宜久留,我等直接入皇宫便是。” 阿玛也觉得在理,正要挤过人群,忽闻一阵骚动,有人焦急喊道:“掌柜的来啦,掌柜的来啦!” 跟见着救星似的。 阿骨木王子对南朝的事兴趣不大,不料那位姗姗而来的掌柜一副俊秀文人骨,白衣清萧,朗然轩举,面目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阿玛大惊失色,“是那人,阿猫姑娘的夫君!” 当初戋戋落在他们手中时,不愿吐露真实名姓,便随意说自己叫阿猫阿狗。柔羌人不熟悉南朝人的姓名规律,信以为真。不过阿骨木王子那日曾听邱济楚大喊那姑娘的名字,纠正道:“不是阿猫姑娘,是‘尖尖’或‘剑剑’。” 戋戋与他们属下塔泽的死大有干系,事情一涉及到戋戋,阿骨木王子便不愿轻易离去。他们拿毡帽将面目又严实遮了遮,隐没在人群深处。 台面的两男子俨然水火不容。 沈舟颐朗声质问道:“世子爷今日平白无故砸我店铺是何道理,得去临稽府好好说道说道。” 晋惕冷笑:“本世子送你去阎王爷面前好好说道说道够不够?说,贺家小姐被你弄到哪去了?” 沈舟颐:“世子真是荒唐。” 虽然按公理良俗来说晋惕不该觊觎戋戋这有夫之妇,但晋惕的靠山是圣上,戋戋亦是他拼了命用军绩换来的。天子既已许诺把贺家女赐给晋惕,那么沈舟颐再是亲夫君也得拱手退让。 “这么说,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两柄锋利的钢刀,虚横在沈舟颐脖颈。轻轻往前一送,就能叫沈舟颐身首异处。 沈舟颐俨然处在极大的危险,垂首叹道:“若世子执意仗势欺人,在下也束手无策。” 这时民众按捺不住,有些人喊着要还沈舟颐一个公道。毕竟永仁堂救过不少人的性命,沈舟颐平日又仗义疏财,遇到付不起药费的老弱病孺都给予布施,着实赢得不少人心。世子砸店夺妻,逼人太甚。 晋惕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对自己名声不利,便叫人放下钢刀,低声让步道:“若你肯还回戋戋来,恩怨一笔勾销,你的店铺我加倍赔还给你。” “听不懂‘还回’二字的意思,世子强抢民女还有理了吗?” 沈舟颐顿一顿,也压低声线玩笑,“若我说……我不想让她见你呢?” 晋惕猜得没错,戋戋在沈舟颐手中。他怨毒的怒火,想把这个处处碍事处处与他作对的沈舟颐烧死。 都是沈舟颐毁掉他和戋戋一生的幸福,若不是沈舟颐,所有事都该是最美好的样子,他也不至于沦落得和赵鸣琴纠缠不清。戋戋如何能委身这种人! 晋惕阴森森道:“那对不住,唯有先送你上西天。” 沈舟颐道:“上西天?送在下西天当然容易,只怕太后那头没法交代。” 太后的头疾,还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