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还是搞什么秘密活动,看起来都像是针对杨彪的一次行动,于是杨彪就排除了嫌疑——总不会自己查自己吧? 然而反过来想想,说不定这正是杨彪的目的呢? “杨司空那边最近有什么大事没?”沮授从门外叫进来一个裨将询问:“你们监视这么久了,什么都没发现?” “没什么好说的呀……”虽然是头一次跟大官搭话,但裨将小哥看起来一点儿都不怯场,他虎了吧唧地挠挠头:“还是那样,好多老臣们去找他商量国家大事……带带新来的年轻人,哦对了,杨司空还种了不少花。” 每一句有用的。沮授微微一哂,刚想挥手让裨将出去继续干活,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他叫住了裨将:“等等!你说带带年轻人?是谁?” 最近长安城确实引进了一批新人才,虽然并不都是忠诚的袁绍一派,但大部分也是出身名门正经八百的世家才子,比如卢植的孙子,郑玄的侄子,马日磾的从子等等,和袁家或多或少都有那么点联系,而且袁绍打的可是为皇帝招揽人才的旗号,谁敢不来? 裨将小哥的神情有点茫然:“是杨司空老家的子侄辈,好像是叫……杨文秀的?” 沮授微微挑眉:“呦呵,这小子有什么能耐啊,连你一个小兵都知道他的大名?” 裨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大人说笑了,只是属下站岗的时候听路过的其他大人们说了一嘴罢了……属下下次绝对不多嘴!” “别啊,”沮授似笑非笑:“你倒是说说看,那些大人们说那个杨……文秀什么了?” 裨将犹豫了片刻才结结巴巴道:“说他……说他仗着杨司空……行事狂放……言语粗鄙……” 沮授哈哈大笑:“行了,不难为你了,去吧。” 裨将如蒙大赦,一溜烟地跑了。 “听到了没,”裨将刚走,沮授脸上的笑瞬间就没了,不仅没了,还显得有点阴沉:“弘农杨氏在世家里头也是无比显赫的,对门下子弟要求极其严格,这是出了个纨绔?” 荀谌没什么表情地回了一句:“杨司空那么睿智的人,怎么会把纨绔子弟带来长安给他惹麻烦?” “说的是,”沮授点点头:“我最近也听说这小子了,不过我听到的传言是他为人风趣幽默?这差别可有点大啊。” 沮授意味深长地笑了:“这么有趣的年轻人我一定要亲自去见见……友若,你去么?” 荀谌把满桌的竹简往沮授的方向推了推:“我去了,这些你来批?” “还是算了,你忙。”荀谌话音未落,沮授转头就走了,速度快得好似一阵风掠过去。 将沮授忽悠走了之后,荀谌轻轻地叹了口气,扯过一张纸准备写信。 写了两笔忽然又停了下来,荀谌揉着眉心愣了好一会儿,把纸揉成一团拿火折子点燃了扔进香炉里面毁尸灭迹。 还是亲自走一趟吧,毕竟周围没有可信任的人。 貂蝉借着夜色的遮掩纵马一路狂奔。 刚刚溜出城时貂蝉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但沈娴的催促和时间的紧迫让她来不及多想,只得赶紧赶路——毕竟这要是跑得慢了没把人拦住,让那几个尚书台的探子们在沈娴和孙策撤出来之前就回了长安城,一切可就毁了。 但当貂蝉跑了整整一天后,她开始冷静下来,条理清晰地从头到尾思考这件事情。 开始他们以为是皇帝派了这些探子们去查“杨俊”的身份,是为了把背叛他的杨司空拉下马来处理掉,但是现在想想这很不符合逻辑。 比如刘协有什么行动一向都是用虎贲营的人,从来没有假借过他人之手。尚书台虽然是皇帝的属部,身份敏感,但难保当中有袁绍安插进去的奸细,就凭刘协现在的力量哪儿有精力和胆子把尚书台清洗一遍留下自己人来?派尚书台的探子去做这么重要的事情,就不怕让袁绍的人听了去? 还有,刘协这时候干掉了杨彪有什么好处?就算杨彪不跟刘协一拨,他也不会和袁绍一拨,留着他至少能制衡袁绍在长安的势力。 思及此处,貂蝉猛地勒住了缰绳,她忽然发现大家把所有人怀疑了个遍,但就是没人觉得这事可能是杨彪干的。 为什么不能是杨彪?相比于刘协,杨彪有能力在尚书台插暗桩,而且正是因为他猛一看嫌疑最小,才更有可能是幕后的操纵者,这不一开始都没人怀疑他么? 那么杨彪的目的是什么呢?他装模作样地派人去了弘农郡,拿到了“杨俊早已死亡”的证据,证明现在的杨俊是个冒牌货,把他自己也拖下水? 不不不,杨彪在长安城已经多少年都没出去过了?他完全可以推脱说自己并不知情!没有如山的铁证,袁绍也不能拿这位司空大人怎么样,毕竟他又不是董卓,一言不合就杀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