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文和在信上说让我们在斜峪关多等一天,一天之后事情自然见分晓。”沈娴思考了一会儿,说道:“这分晓的意思,究竟是一天后镇守斜峪关的董军会有变故呢,还是说我们会出事?” “等等看不就知道了?”甘宁一脸不耐烦:“所以说我最烦你们谋士这点,做事玄得很,不到结果揭晓的那一刻死活不说明白。” 沈娴白了甘宁一眼:“自己傻不要怪别人聪明哦。” 甘宁怒视沈娴:“那你聪明,你倒是说说看这个贾文和是什么意思?” 眼瞅着俩人又要进行日常撕逼,蔡琰赶紧转移话题:“有没有可能是董贼胁迫了陛下,故意用陛下亲近的人来送信,借此麻痹我们,好趁机实施些什么?” “不会,看史阿跟刚才那兵卒的神色言语,并不像是在说谎。”荀攸摇摇头:“况且我们进攻,对方防守,大家都是三万人,明显是占据斜峪关的董军有优势,他们想要消灭我们,直接出关打就行了,不用那么费劲。” 荀攸顿了顿,似乎有点不甘心,但还是说道:“再留一天吧,我倒想看看这个贾文和在耍什么花招。” “行。”沈娴冷笑一声:“那就再留一天。不过我要士兵们随时准备好,可以做到一有情况就能立即进攻或者撤退。” 张鲁点点头:“没问题,我去传令。” “等一下。”沈娴叫住张鲁,对着他晃晃手中那枚已经开封的竹筒密件:“先生您知道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张鲁刚好走到门口抬手掀帘,听到沈娴的话,他停下脚步侧过脸。阳光从门缝中散落进来,逆着光沈娴看不清楚张鲁脸上的表情,但直觉告诉她,张鲁应该是笑着的。 “公子,我听说刘大人很宠爱四公子呢,”张鲁的声音带了些许蛊惑的意味:“刘大人年事已高,大公子与二公子命丧长安城,三公子体弱多病……” 张鲁顿了顿,轻声笑道:“想必公子也不是那种会屈居于人下的人,我多嘴一句,有些事情,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沈娴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她神色萎靡地蹲在大营门口,双目无神死死盯着通往斜峪关的唯一一条小路,踏炎乌骓乖巧地卧在她身边,时不时甩起尾巴帮忙赶走嗡嗡飞过的蚊虫。 甘宁早起锻炼路过这里,被沈娴吓了一跳:“这大黑眼圈,你昨晚没睡?” “睡不着。”沈娴恹恹地说道:“别管是什么,赶紧来吧,我再也不想……” “不想什么?”甘宁在沈娴身边坐下,跟她一起看路口:“不想打仗?” “不想跟猪队友一起打仗。”沈娴懒懒地靠在踏炎乌骓的柔软的肚子上:“原本我的计划是趁着刘景升还没上任,先从夔门出兵把南郡占了,然后慢慢蚕食荆扬二州的地盘,有长江这个天然的屏障的保护,加上水土丰沃的益荆扬三州,至少可以修生养息几年,等我们兵强马壮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后,再从汉中出兵凉州,拒守陈仓、散关等地,进可攻退可守,拿下关中就容易的多了,剩下的再慢慢收拾,总能平定天下之乱的。” 沈娴停顿片刻,长叹一声:“可惜全被我爹打乱了。” 甘宁认真地听着,虽然他不明白沈娴的计划,但从沈娴侃侃而谈时瞳孔中偶尔闪烁的明光可以看出,这个计划一定费了她好多的心神。回想起初见时沈娴把官印放在自己面前那副狡黠的样子,甘宁实在是不想看到现在这个精神不振的沈娴。 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甘宁试图安慰沈娴:“咳,别灰心,你先平定了司隶也是一种成功嘛。” 沈娴摇摇头:“现在的关中就像是文台将军手中的玉玺,不,比玉玺还要烫手。那不是什么好地方,谁占领了,就会有被群起而攻之的可能。” “我得把其他地方打服了,最后再去收拾它。”沈娴轻声说道,“那可是帝王的所在。” 甘宁陪沈娴坐了一会儿就去督促手下士兵收拾行囊准备出动了,沈娴一直坚定地在大门口待到了傍晚,就连吃饭都是蔡琰给她送过来,端着蹲外面吃的。整整一天斜谷道上都没什么动静,其他人有些灰心,但沈娴却依旧在等,她有一种预感,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