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小贵族也都姓婴。” “但楚国的婴氏,也有大姓小姓、神姓俗姓之分——” “你只是想杀了楚国俘虏而已。”她再次打断他的话,清冷下来的声音没有了丝毫波澜,“你只是恨极了楚王,想借本宫的手将他灭宗而已。” 他忽然抬眸掠了她一眼,那眼神里仿佛沉淀了一些她不认识的东西。她有些害怕,却意识到在这一刻,任性的人是她,而他在纵容着她。她反而咬紧了牙。 柳斜桥终于只是苦涩地笑了一下,退后两步,躬身行礼道:“今日,都是在下,僭越了。” *** 公主在傍晚时出门,对晚膳未作吩咐,侍女来请驸马时,后者便道:“待公主回来再吃吧。” 这样,一桌晚膳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直到半夜,她也未曾回来。 柳斜桥颇有些抱歉地看了看等在餐桌边的侍女,执筷尝了两口,便放下道:“都倒掉吧。” 说完,他便一个人回了房。 夜空无云,月光朗朗地照进房中,一地银霜似雪。他在窗前伫立片刻,欲转身时,忽听“叮叮”两声,是石子敲在窗棂上的顽皮声响。 他站住了朝外望去,却见一架悬梯从房檐上伸了下来,兀自在半空中晃荡。他走出房门一看,那女人已然坐在了屋脊上,一轮圆月在她身后光辉澈亮。 她的身边还摆了酒壶,此刻她俯下身来,朝站在庭院中的他笑了一下。 “本宫请先生喝酒。”她的话像一种挑衅,“先生喝不喝?” 第24章 (一) 明明白日里才疑似吵了一架,半夜又来请他喝酒。他向来是摸不准女人的用意,尤其在她这样柔和而胸有成竹地微笑着的时刻。 他从悬梯攀上了房檐,脚底的琉璃瓦十分光滑,他从未做过这种事,小心翼翼中总不免踩空一两回。她突然就笑得很开心了,上前一把拉过了他,他还来不及抗议就被她按在了屋脊上,然后转个身坐好。 两人之间隔了一只酒壶和两只酒盏的距离,面前的月亮忽而又远了许多,仿佛是漠然地立在那重重云山之外了。深秋的夜晚,风凉如冰,他咳嗽稍停,才发现她已经盯着他瞧了很久。 她道:“听闻先生去过极北之地。” “是。”他沙哑回答。 “那里有什么?” “雪。” “只有雪?”她眨了眨眼睛,“没有人?没有君王,没有国家?” 他道:“只有雪。没有人,没有君王,没有国家。” “那真是个好地方。”她说。 两人同时沉默了。 他低眉看她,见她的脸在月光映照下竟现出微红,便知她在自己来之前已喝了不少。可她却又斟了两杯酒,低吟道:“我有一尊酒,欲以赠远人。愿子留斟酌,叙此平生亲。” 他接过一杯来,“这是离别的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