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他一眼,同那侍从往房中走去。 不出多久,她重又走出,见他还在廊上,不由顿住了脚步。 草木微黄的背景掩映着他的青衫,未束的长发披落腰际,清俊的侧脸苍白如雪,相处这些年,她很少在他身上看到类似斗志的东西,即使他杀人逃窜,她也感觉他在做这些的时候,满心都是孤独的愁闷。 他只是从不怨怼。 柳斜桥转头望向她,神色平静。 她轻声问道:“柳先生,你真的是丰国人吗?” *** 丰伯来信说,已经彻查了本国全境二十年的户籍册,没有找到一个叫柳斜桥的人。至于十年前在沐城被楚王屠杀的那个农户,登记在册的只四口人,都已死亡,绝没有一个活下来的。 徐敛眉盯着他。 他垂下眼帘,道:“公主不相信在下?” 这话真是问得有些可笑了。她终竟没有再说话,只深深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公主走后,柳斜桥一个人,茕茕立在秋意微凉的院落中,似是怔了很久。 她这样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及至最后,他也未能问出那有关岑河与冯皓的问题。 他回到此处,原是为了提醒她留意岑河动静;可如此一来,却让他的心得以缓慢地冷却了。冷却是好事。或许也只能就这样,继续这一场相猜的局,她不信任他说的任何话,而他也就渐渐地缄了口。再渐渐地,他就可以忘记自己曾在一闪念间拼死保护过这个女人,说不定到了肩伤全然愈合的时候,他就能成功地让仇恨将自己麻木掉了。 麻木,也是好事吧。 燕侣走到了他的面前。她整个人愤怒地几乎发抖,声音却仍是克制的:“你为什么回来?” 柳斜桥不言。 “你为什么回来?”她质问,“你既然……做不到,就该走得远远的,你回来是送死!” 他的脸色泛出仿佛伤重的苍白,“我回来自有我的道理。” “什么意思?”燕侣微微眯起眼。 “我这趟出去,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柳斜桥淡淡道,“徐国不敢杀我的。” “什么事?”燕侣的语气急促了起来。 他看了她一眼。她是公主身边最近的人了,可这个秘密,连她也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想了很久,公主是如何将这个秘密维持了二十多年的——他越想越觉得可怕。 他摇了摇头,寡淡地道:“你最近可与齐国联络过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