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眼里,旁人脸上的喜悦,有卞红欣那些日子的艰难,这喜悦终究是有些褪色。 好在坐不了多久,就听到前院鞭炮、鼓乐声又再传来,贝妤一笑起身道:“吉时到了,我们去瞧瞧罢,只怕那丫头又紧张!” 楚若烟抿唇笑道:“我们也只能陪到前院,难不成姐姐还能陪着她乘花轿、拜堂!” 贝妤瞪她一眼,嗔道:“谁不知道,最疼卞妹妹的是你,偏这张嘴儿是不饶人的!”不再理她,当先出厅,往正房去。 耶律心轻笑一声,挽着楚若烟跟在身后,左右瞧瞧,轻声道:“如今你们府里,将军和几位公子都不在府,闻说是元迅皇叔送你过来,怎么你们府上的二小姐、三小姐不曾同来?” 楚若溪也倒罢了,楚若湖见到耶律元迅,岂有不巴上来的道理? 这楚若湖肖想耶律元迅,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楚若烟轻叹一声,摇头道:“当初做出那等事来,楚若湖还不知道悔改,我和四哥将她们送走,才平元迅之怒,如今,那丫头尚不死心,当真不知道,她还要惹出什么事来?如今只能多防着她些罢了!” 耶律心叹道:“二小姐、三小姐年纪尚幼,若是有人好生引导,不至如此,只是可惜……可惜……” 可惜她们没有一个好母亲! 楚若烟自然明白她未出口的话是什么,轻轻摇头,叹道:“如今,只求她不再招惹元迅!” 耶律心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元迅皇叔与你们府上渊源极深,纵她做出什么,也断不会怨怪,你放心就是!” 楚若烟冷笑道:“元迅是什么人,纵与我们有些交情,又岂能容忍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耶律心话虽说的轻松,自然也知道耶律元迅断不会是一个始终忍气吞声的主儿,一时默然。 进入正屋,但见卞红欣已重新整过衣裳,盖头也已覆好。卞夫人郦氏正拉着卞红欣的手,殷殷嘱咐。 姐妹几人顿住话题,各自上前宽慰。郦氏听到喜娘一再催促,才轻叹一声,摇头道:“欣儿出嫁,不止她大哥不能回来,连她二哥也去了边疆,竟然无人送她上轿,这婚事,终究还是仓促!” 楚若烟含笑劝道:“夫人不必伤怀,虽说卞大哥和子俊不在,可是明大哥亲迎卞妹妹上轿,足见明大哥对卞妹妹的看重!” 耶律心、贝妤也同时点头道:“夫人放心,明大哥待卞妹妹情重,必会善待!” 安抚住郦氏,姐妹几人伴在卞红欣身侧,向前院里来。 前院里,明彦恩听到禀报,早已在花轿旁等后,但见一行人走出后院,一双眸子便凝在卞红欣身上,再也移不开半分。 经过这近一年的医治调养,他脸上的伤疤虽然不能平复,可是牵动的肌肉倒已恢复许多,虽说不复往日的俊美,可是那脸上的伤疤,硬是令他平添了几份男儿的冷硬。此刻褪去一身黑衣,纵是周身的吉服,也难掩他凌利的气势。 楚若烟瞧见,“啧啧”赞道,“当初明大哥受伤,还道日是后上京城再没有明大哥这号人物,如今瞧来,还是那帮小子不能相比!” 楚大小姐嘴里的“这号人物”,指的自然不是明彦恩一世的功业,而是他那张从小被人嫉妒到大的俊脸! 耶律心忍不住低笑,捅她一下,低声道:“今日是卞妹妹大婚,你这丫头也不知道遮掩一些!” 楚若烟抿唇,低笑道:“我自幼便觊觎明大哥美色,卞妹妹又不是不知道的?这会儿藏着掖着做什么?” 姐妹二人说话声音虽低,奈何这一行人走来,本就离的甚近,不止卞红欣听到,身后相伴的半数女眷都听的清清楚楚,不由都暗暗咋舌。 这位楚大小姐,不枉有一个好色之名,怎么与卞大小姐素来姐妹相称,连她的夫婿也这样惦记? 卞红欣听到,好笑之余,原来的紧张倒是褪去一眼,侧头向她的方向瞪去一眼。奈何隔着一重大红盖头,并不能将目光成功传递出去。 明彦恩又哪知道自己被这姐妹几人评头论足,瞧着卞红欣缓步而来,一手挑起轿帘,一手向她伸出,柔声唤道:“欣儿!” 只这一声,从儿时到生变,再到今日,瞬间似穿过半生的岁月。眼泪迅速充满整个眼眶,卞红欣的心中,一缕酸涩刚刚泛起,便很快被甜蜜替代,微微咬唇,伸手搭上他的手掌。 历经如此多的波折,她和他,终于还在一起,日后,纵有磨难,二人也当同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