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见过礼,才在明彦恩身后跪下。 文氏忙道:“你这孩子干什么,怎么行如此大礼,快起来!” 水红轻轻摇头,看一眼前边的明彦恩,轻声道:“方才水红闻说,世子回来,在说少夫人的事!” 文氏皱眉道:“什么少夫人?她已不是我们府的少夫人!” 明彦恩恳声唤道:“母妃!” 水红微微一默,俯首道:“有一件事,王妃不知,水红不能不禀!” “什么?”文氏问。 水红抬头向她注视,慢慢道:“当初,少夫人被逐之后,曾见过水红!” 卞红欣被逐之后,跟着失踪,没有人知道她竟然躲在皇家别宛里,直到沉丹太子来朝,耶律修在别宛中宴请,她才突然出现。 明彦恩、明彦君虽说不是亲历,可是已听过详细,听水红一说,忙同声问道:“她见过你?是几时?见你做什么?” 话出口,兄妹二人互视一眼,又齐齐将目光落在水红身上。 水红微微抿唇,目光却仍然停在文氏身上,一字字道:“那日王爷遇刺的消息传来,王妃几乎昏厥,跟着郡主也离府赶去泺源,少夫人不放心,悄悄唤出水红,托水红好生服侍。” 有这样的事! 明彦恩大喜,连忙道:“母妃,欣儿对母妃如此用心,还请母妃瞧在她一片孝心的份上,迎她回府!” 文氏也是错愕,愣怔一瞬,摇头道:“又哪知道是不是你们几个串通,拿这话来哄我?” 水红忙道:“王妃,水红句句属实,当时少夫人将身上几件首饰尽数给了水红,说是给水红不时之需,想来也是因此,她才身无分文,不能去住客栈!”说着话,从怀中摸出一个锦帕扎成的小包打开,但见小包里一副小小的镶玉金耳坠,两支凤头如意钗,两只金络丝的镯子,果然是卞红欣平日的首饰。 文氏看到,心头微动,却轻哼道:“这些首饰,又不值什么,给你又能如何?难不成我王府还会缺这些银子使用?” 水红道:“少夫人深知,水红客居王府,有诸多不便,有这些首饰,若有用钱处,便不必惊动府里!” 文氏向首饰瞄一眼,轻哼道:“可是你一样都不曾用!” 水红点头道:“少夫人心意,水红不敢拒,只是水红……水红自也有些钱财傍身,又岂能轻动少夫人之物?” 明辉叹道:“也难为这些孩子,倒都是有情有意!夫人,你我也曾年少,如今做了爹娘,怎么就反而不能体会儿女的心思?” 是啊,他们也曾年少,也曾为了心爱之人痴狂…… 文夫人咬唇默然。 明彦君这才得空问道:“父王,母妃!今日卞侯爷是如何说的?为何送去的礼物又退回来?” 明辉向文氏一望,长叹一声,摇头道:“是为父一人前去,不曾见到卞夫人,卞侯爷也避而不谈,是为父强将礼物留下,哪知道刚刚回府,他们就将礼物送了回来!” 当初,是文氏亲自上门送去休书,将话说绝,此刻想要迎回,文氏却不肯出面,这是卞夫人咽不下这口气啊! 明彦恩张了张嘴,只是身为儿女,对自己母亲却说不出责怪之言,只是低声道:“母妃不容欣儿,儿子也不敢强求,只是,儿子今生,也再无家室之想!” 文氏被父子三人轮番劝说,本已心动,可听他一言,顿时怒起,呼的一声站起来,厉声道:“你竟然要胁于我,可当真是为娘的好儿子!” 明彦恩脸色灰白,磕头道:“儿子不敢!只是儿子遭逢劫难,欣儿对儿子情深意重,不离不弃,儿子不敢做背弃之人!可是强逼母妃,儿子又属不孝,既然不能两全,唯有断绝此念罢了!” 明辉叹道:“夫人,且不说我们与定远侯府本是世交,就是你与卞夫人,又何尝不是如君儿和欣儿一样?如今,你当真舍得我们两府决裂,与往日姐妹再不相见,也让君儿和欣儿疏离?” “我……”文氏张了张嘴,慢慢坐下,好半天才道,“只是……只是那高僧所言……” “母妃!”明彦君立刻接口,“女儿不知是哪里的高僧,但既有此事,我们自然也不能不理,明日女儿就陪母妃前去求见高僧,看可有破解之法?”说着话,侧头向明彦恩望去一眼,眼皮微不可见的一眨。 明彦恩会意,立刻道:“是啊,母妃,既有此说,儿子岂敢为了一己私情,枉顾父王安危?明日儿子也陪母妃同去,若有破解之法,纵是万难,儿子也必当办到!” 这倒是个折中的法子! 文氏想想,终于点头道:“好!明日你们就陪娘走一趟,只是若是不能破解,你……你不可再一意孤行,我们虽对不住定远侯府,可是好生将话说明白就是!” 明彦恩大喜,立刻道:“儿子多谢母亲!” 文氏嗔道:“还不起来?”命人将他扶起,见他久跪之下,脚步竟然有些踉跄,心疼之余,只有一声轻叹。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