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过晚饭,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过来请人,沈栖才知道原来抓人的事已经有了眉目。一进花厅,大老爷裴松和二老爷裴礼都在其中,老夫人坐在上位,堂中还五花大绑的绑了几人。 老夫人一见沈栖立即朝着她招了招手,“栖丫头,过来瞧瞧今日可是这几个人要行凶的?” 沈栖绕过众人去那几个跪在地上之人的面前看过,虽然各个都丧气的低垂着头,可就是这会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得,当即指认了起来:“就是这几个人。” 老夫人沉吟着不说话,对二儿子裴礼道:“既然这样,你就看着办吧。” 裴礼道:“母亲放心,儿子已经跟提督衙门那边通过气了,对咱们镇国公府的人都敢起歹念,这回决不可轻饶。” 老夫人正是这个意思,连忙点头,“可怜她们两个遭了这样的事,更是险些害得兰姐儿失了孩子,这事怎么都不能善了。” 这些话都是老夫人跟裴礼说的,半点不能不理会老大裴林。裴林深敛着神色,可眉宇还在轻轻皱着,这当口也只能想着这事上要多些力气,不敢轻易多话。 到了第二日一早,奉灯伺候沈栖用朝饭,顺口提了一句,“大夫人一大早就带了六小姐去了郊外明霞庵,说是要去住上一阵给二姑奶奶的祈福去。 沈栖舀着碗中的薄粥,没吭声,眼一抬却看见有人从院外带着三四个丫鬟走了来。 奉灯也转过身朝着那方向看去,低声疑问了一声:“她怎么来了?” 来人是已经有一阵子不见的薛年玉,她身上裹着玫瑰红灰鼠皮披风,紫珊瑚的头面更加衬得面容艳丽逼人,姗姗而来,满身珠翠清脆作响。而她身后的几个侍女各个容颜娇艳,都穿着一色的衣裳,放眼看过去也是婀娜动人,即便是各个手上都捧着锦盒,也不叫人觉得累赘。 薛年玉轻笑着进来,“栖妹妹,好久不见了。” 沈栖心道难为她这会还能叫自己一声栖妹妹,可再一琢磨就觉得事情不对了。这……无事不登三宝殿,薛年玉当初可是恨不得嫁入赵王府就要反过头来对着自己报复的。难不成……沈栖才刚起身,思量这到底身份有悬殊,可别在这个地方被她拿捏了错处,正打算行礼的时候,薛年玉却亲亲热热的一把扶住了,“咱们都是姐妹,哪里用得着这样的生疏。” 坐了下来,薛年玉看着这满桌的朝饭更是体贴道:“妹妹继续用,我也是长久不见栖妹妹赶不及的过来了。”说着让跟了自己同来的侍女将礼盒都交给了奉灯。 沈栖摆了摆手,叫人将吃食都撤了下去,重新收拾了换了茶上来。 “薛姐姐今儿可真早……” 薛年玉款款而笑,抬手拢了一下发丝去耳后,“还不是我们家老祖宗,听了兰姐姐的事情就坐立不安的,大清早就叫了我一道过来探望。可前儿二姐姐还在生我的气,这时候我哪里敢过去惹她不痛快。又问了管事一问,才知道娆妹妹也一大早跟了大夫人去庵里烧香了。想来想去,我在这镇国公府也只有跟你的关系最亲近了,所以头一个就到你这来了。” 沈栖心中感慨不已,说话能如薛年玉一般玲珑圆溜的也实在不多,其实哪里有什么亲近,分明是仇人才是。她说假话还能说得这样一脸真挚,沈栖反更加觉得这里头有古怪,轻易不肯接薛年玉这话,低头去端着长上的茶吹了吹气小口抿着。 薛年玉嗔笑了道:“你看你,这茶还这样烫,何必这样巴巴的急着喝?待我们两人说些话自然就搁温了,那时候不是正好。” 沈栖眨了眨眼,一派懵然:“薛姐姐要问什么?” “还能为了什么,我今儿不就是为了二姐姐。昨儿你们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怎么我听见的竟是这样吓人?”薛年玉说这些话的时候果真是露出了一脸的担忧,神色凝重。 沈栖心头微微一动,不露痕迹的打量了薛年玉,她这样一反常态,却又句句不离她们昨儿下午遇见的事情,难道这些事都是她做的?沈栖一脸怯怯,仿佛心有余悸,“薛姐姐还是别问了,真是吓死人了。不过好在二表叔已经抓到了人,老夫人也叫我去指认过了,听说后来就直接送去了提督衙门,那意思……是非要抓到了背后指使之人法办了不可。” 薛年玉虽然强持着镇定,可听到末了这几句话的时候神色还是晃动了一下。 沈栖心中冷笑,仍然说道:“这也怪不得镇国公府要重视了,连着二姐姐都敢动,也不知那人到底有多大的祸心本事。薛姐姐,你说是不是?”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