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与桐月并没什么影响,荷月的精神头却来了。她两眼亮晶晶地盯着桐月,用一副老成的口吻道:“这个人就这么轻易被淘汰了?” 桐月自嘲道:“哪是我淘汰人家,这是彼此淘汰。人家很不满意我这样的。” 荷月道:“可是下一个不一定就比杨东子强啊。” 桐月诧异地看了荷月一眼,怎么听她这话这么违和呢。这话要是换杏月说,她一点也不奇怪。 荷月耐心地等待着答案,桐月只得答道:“我知道下一个未必比他强,可是还是不想将就。而且现在已经不是我能否将就的问题了。人家对方还在考察呢。”桐月说到这里,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心酸,她费力说服自己委屈求全、退而求其次,没料到人家还嫌她退得不够。既然如此,那又何苦互相委屈迁就? 荷月靠在车身,百无聊赖地弹着指甲说道:“我以前看过一个说法,说正常的男人能给女人提供四种价值:情感价值、情绪价值、情趣价值、生活价值。你说说你能找到的男人能提供你什么?” 桐月想了想,幽幽道:“只有一点生活价值。”能获得个已婚身份,一点点安全感,一点点生活保障。 “看来你比我以为的更明白,我还以为你要妥协呢。”荷月正要大发议论,桐月赶紧用眼神制止她,因为她发觉车夫在偷听他们说话。 两人的说话声尽管不大,可是前面的车夫却听得清清楚楚,他先是困惑,这两人说的大部分字他都知道,可是合在一起却怎么也不明白。接着是骇然,然后频频回头张望。 荷月被他瞧得十分不耐烦,头也不抬地嚷道:“你好好赶你的车,小心把别赶到沟里了。” 车夫尴尬地哎了一声,忍不住好奇问道:“小丫头,你多大了?” 荷月白了个大大的白眼,“怎么?看我小免车钱啊。” 车夫哈哈干笑一声,便不再问了。 经此一事,两人也没心思再谈心了。一路沉默着到了县城。 下车后,桐月对荷月说道:“咱以后在人前说话还是注意些吧。不过说真的,你一个几岁的孩子一本正经地发表着关于男女之情的言论,听上去也挺怪异的。” “我又不是真的小孩。这几年装小孩装得智商都下降了。” “你智商本来也不高嘛,能下降多少。” “再讽刺我就咬你了啊。” …… 桐月对此次旅行的目的地充满期待,可是对漫长枯燥的旅程就没那么期待了。她们先是坐牛马再坐驴车然后坐船,路况十分不好,桐月被颠得吐了几回,病了几天。荷月倒是壮得像只小牛犊似的不但什么事没有,还反过来照顾桐月、照看行李。 桐月靠在荷月肩膀上,黄着一张脸,有气无力地说道:“多亏带了你,要我一个人来还不知要怎样?” 荷月大言不惭地道:“就是啊,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来这破京城来。”桐月被她逗笑了。在荷月的照顾下,桐月慢慢恢复了健康。 两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穿了男装。不过,桐月的长相不像江星月那样英气,她的五官比较柔和秀气。即便穿了男装,明眼人也能看出来她的身份。不过,她一直沉默安静,衣着朴素,衣食住行也很简朴,再加上又没有惊人的美貌,所以也没怎么引起旁人的太多注意。 姐妹两人一路顺风顺水地到了京城。京城风光果与别处不同,人烟繁盛,店铺林立,市列珠玑,户盈罗绮。往来车马豪奢,连行人也跟着轩昂起来。 桐月一边欣赏街景,一边向路人打听江星月寄来的信上的地址。 江家在东城,离她们所在的地方还有一长段路。 “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吃点东西吧。”桐月建议道。 两人找了个临街的酒楼,拖着行李走了去。 此时正值晌午,酒楼一楼大厅已经满座,桐月只好多加一点钱去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馒头,几碟小菜。 两人早饿了,饭一端上来,便各自埋头吃了起来。正吃着饭,忽然,一个熟悉的名字飘进了桐月的耳朵。原来是邻桌客人在议论白家的事。 “唉,你听说没,那个白大公子前些日子得了重病去了。” “哪个白大公子?” “就是京城四大才子之一的白佑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