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左右看看,此时才走了一半路程,要是马车修不好她就得走路到善觉寺,可是恐怕耽误太久母亲已经离开了。 陶锦熙帮着车夫把马车赶到路边,让开了官道。 一辆宽大的马车遥遥驶来,前后跟着十几个侍卫。 那马车速度极快,眨眼就到了跟前,夭夭瞥了一眼,马车虽然外表低调,可整个车架却是紫檀木打造,这样豪奢的马车,大雍只有一辆,那就是当朝皇帝的私驾。 夭夭心头一跳,立刻转过身子,背对着官道而立。 马车从她背后飞快驶过,完全没有减速。夭夭松了口气,她也是太紧张了,萧沉夜一个日理万机的皇帝,怎么可能记得她这个一面之缘的人。更何况那天她哭得眼泪汪汪,今天她却在脸上抹了灰,同上次的样貌相差很大。 一口气还没舒完,就听见一声轻喝,紫檀木大马车在十几步之外停了下来,前后侍卫训练有素,随着马车倏然而止,身下的骏马猛地停下,人立而起,前蹄高高地扬起,侍卫们却稳稳地端坐在马鞍上,队形丝毫未乱。 夭夭一口气卡在胸口,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领头的年轻侍卫从马背跳下,大步走到夭夭身旁,“我家主人请姑娘同乘。” 陶锦熙的小身子拦在夭夭身前,“谢过你家主人好意,不过我们的马车也马上就修好了,就不劳烦你们了。” 夭夭抬眸望向马车,见那车帘微微挑开一条缝隙,显然是萧沉夜正在看着。 不管他是不是认出她来了,夭夭都不敢再挑战他的耐性。 当年萧沉夜登基时,京都的几大亲王府都被鲜血染透,他的哥哥们几乎都死光了,他是踩着兄长的尸体上位的。萧沉夜可不是一个慈悲宽容的皇帝,他高高在上聛睨一切,不容反抗。 夭夭拉着陶锦熙走到紫檀大马车旁,深深褔了一礼,扶着弟弟的肩膀上了马车。这是萧沉夜的私驾,他上下马车估计是从来不用车凳这种东西的,好在夭夭身子灵活,连树都能爬上去,更何况是马车。 陶锦熙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姐姐为什么会与陌生人同乘,万一对方是坏人怎么办? 夭夭回身拉住了陶锦熙的胳膊,准备帮着弟弟上车。 “给他一匹马。”耳边传来萧沉夜的吩咐,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不容质疑的语气。 夭夭的手一顿,担心地望着陶锦熙,她不知道九岁的弟弟会不会骑马,陶士铮是被惊马踩断腿的,弟弟会不会害怕骑马? 原本疑惑不安的陶锦熙一听有马可骑,星目立刻亮了,他推开夭夭的手,目光飞快地扫过马车前后的十几匹骏马,跃跃欲试。 领头的侍卫过来问道:“小公子可会骑马?” 陶锦熙点点头,又摇摇头,“偷偷骑过,尚不熟练。我、我可以骑慢一点儿,我没问题的!” 侍卫带着陶锦熙走到他的骏马旁,手指一抬,“小公子请上马。” 陶锦熙左脚踩上马镫,双手扳住马鞍,右脚在地上一点,翻身上马。 那侍卫见他果然不甚熟练,不敢放任他一人单骑,纵身跃到陶锦熙背后,“委屈小公子与在下同乘一骑。” 夭夭见有侍卫护着,放下心来,她轻轻关好车门,转身对着萧沉夜,双腿并拢慢慢跪下,双手压在厚实雪白的毛皮上,右手搭在左手上,额头抵住右手手背,停留几息,缓缓地直起身子。 萧沉夜斜斜地倚着车壁,狭长的凤眸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厉光。 她行的是稽首礼,最隆重的跪拜之礼,乃是跪拜天地神明或者君王时才需要。 他的侍卫并未透露他究竟是谁,可她显然知道他的身份,而且,她的动作十分标准,一看就是受过严格教导的大家闺秀。 她绝不是什么小傻子! 萧沉夜意味深长地看着夭夭,“叫什么名字?” 他慵懒地靠着车壁,神情淡然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