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见这人实在是天人之姿,一时也不敢回嘴,只是道:“不知这位是...” 晏和撩起曳撒下了台阶:“我已经去信给陈郎中,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教导女儿的。” 柳嬷嬷张口欲言,忽然见那边偏门又有个侍从匆匆跑了进来,在她耳边低声回报几句,她面色大变,随即跪下重重叩头:“晏大人!” 晏和散漫地扬了下唇角,身后有人给他抬了把椅子过来,他折腰坐下:“本来这事儿我不想管,但我有事儿借住在重府上,你们姑娘这般吵闹实在是扰人清静,搅的人心烦。”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他住在重府的事儿没过去了,他又慢悠悠地道:“把这话传给陈郎中,他自会知道怎么处置。” 柳嬷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却一个求情的字也说不出来,陈元儿约莫是怕到了极点,反而生出气来,见一个两个的出众男子都帮着她说话,扬起脸大声道:“大人不明白事情缘由,为何要帮着她说话,难道和她也...” 她话还没说完,晏和眯了眯眼,轻轻弹了弹手指,两个彪形大汉冲了出来,吓得一屋子女眷尖叫起来。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扬起糙厚的手掌,极快地扇了陈元儿几十记耳光,她一开始还尖叫,后来肿胀着双颊,连叫也叫不出声来,她身后的仆妇也没有一个敢上前阻拦的。 他慢慢出了口气:“我素来不喜欢别人反驳我,看来你们姑娘真是没有半点记性。” 柳嬷嬷跪在地上瑟瑟不敢言语,不是她不想拦着,是她实在不敢,生怕一拦之下惹恼了这人,陈家就要大祸临头了。 他说完起了身,看了眼重岚,冲她微微颔首,随即道:“都滚回去吧,你们老爷自然知道该怎么处置。”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重岚犹豫片刻,也抬步跟了上去,两人行到无人跟随的月亮门,她正想开口道谢,冷不丁被他抱了个满怀,人倾身压了下来,细密的吻落在她唇上,吻的她喘不过气来。 这下好像有点不太对头,重岚慌忙推他:“大人你想干什么!” 他伸手,白洁的手指在她唇瓣上挑.逗似的来回流连:“你不是要谢我吗?我自己取了谢礼,省得你费功夫。” 重岚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他,只好用力摁下他的手指,皱眉道:“今日多谢大人了。”她压了压心里的火,诚恳道:“今日要不是大人,我要办这事儿就棘手了。” 他手指转了个方向,顺着她的脸庞摩挲着,从耳根到脸颊,一处都没放过:“你打算拿什么谢我?” 他见她要张口,懒洋洋补了句:“我说过,我不缺钱。” 重岚心思又被他猜中,肩膀一下子垮下来:“大人想要什么?” 晏和偏头想了想:“正好你无事,过几日陪我去踏青吧。” 这事儿倒是简单,重岚一口应下,又怕他毛手毛脚的,便匆匆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了不少事儿,先是陈元儿被陈郎中打了板子赶到庄子里禁足,又是重柔被陈家以各种理由将婚事往后拖延,原本敲定的聘礼也少了一半,明摆着不想结亲。 但也不知道重瑞风到底是怎么在中间周旋的,陈家人到底是没退成亲,只是把聘礼和婚礼规格往下压,不过重岚倒不是很在意,重柔已经被陈家人记恨,就算是嫁进去了也没有好日子过。 她本来还纳闷那天重瑞风身为一家之主怎么没有出现,后来才知道他跑到陈家求情去了。 不过这些后事都跟她关系不大,她只等着挑个天气晴好的日子和晏和踏青。这几日都是风和日丽,她便命人套上马车,提了食盒去郊外。 郊外好山好水,让人心境也开阔不少,她对着晏和笑道:“别看我们家祖宅在江宁,我统共也没出门几回,今日都是托了大人的福了。” 晏和问道:“你小时候不出门的吗?” 她摆摆手:“小时候家里规矩大,女孩子轻易不让出门,后来我自己做生意,更没闲心出来玩了,偶尔出来骑马游湖,也是为了奉承那些达官贵人。” 他突然勾起她的下巴让她瞧着自己:“奉承?那你为什么不来奉承奉承我呢?” 重岚推开他的手:“我对大人还不够巴结吗,院子都让给你住了,还容忍你白吃白喝这么些日子,要是旁人我早把他打出去了。” 晏和眯了眯眼:“照你这么说,倒是我欠了你的人情,欠人人情可不好,倒不如...”他勾了勾唇:“我自荐枕席来还人情如何?” 重岚见他说着说着又发疯,忍不住啐了口:“我不是先王,你更不是巫山神女,用不着来自荐枕席这一套。” 她说完没忍住自己先笑了起来:“不光是《高唐赋》了,好些志怪故事里的狐狸精勾引读书人,不都喜欢自荐枕席吗?“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