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砚之固执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你说的算。张圆无缘无故暴毙,这就是开封府的事,怎么可以说不理会,就不理会呢?我说让张仵作来,并不是同你商量,而是在通知你。” 一遇到案件的姜砚之,那认真固执的模样,好像平时的姜砚之,都是假的一样。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说他是一个任性的十四岁少年! 姜砚之伸出手来,撸起了张圆的一只袖子。 现场的人,又惊呼出声。 姜砚之只是轻轻的掀开了袖子,张圆的手却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放在那里,不用张仵作拿刀子划拉开,都能够明显的看出,她的手已经折了。 之前闵惟秀明显还看见她说话的时候,手中拿着帕子,短短的时间,怎么就折了呢? 姜砚之皱了皱眉头,“现在你不同意,也得同意了。你也看见了,张圆突然倒下,就这么摔一下,不光是手折了,连腿也折了。她看上去是一个花信正好的小娘子,但是内里的骨头,却像是八十岁的老妪一般……” “刚才是谁,同张圆在说话?”姜砚之问道。 “是我……”一个穿着藕荷色裙衫的小娘子,惨白着脸,弱弱的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圆跟我说,她的眼睛变大了,是因为她学会了大庆天宝女帝的妆容,用碳将眼睛画大一些……”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想要扭头给我看侧面是怎么画的,可是……可是我听到了嘎嘣脆的一声……然后……然后张圆的头就十分诡异的倒在了一边,然后她的人整个就倒下去了。” “太可怕了,我我……我想回家找我阿娘……”那小娘子说着,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闵惟秀好奇的蹲了下来,仔细的看了看张圆的头,她的头的确是歪在一边,看上去有些不自然。 那么,是谁扭断了张圆的脖子呢? 总不能说,她扭个头,脖子就断掉了吧? 那哪里是人,简直比纸糊的都不如。 姜砚之检查完了脖子,便不再看地上的尸体,站起身来,对着张方说道:“现在,你带我们去张圆住的地方瞧上一瞧,看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张方看了太子一眼,见太子严肃的点了点头,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点了点头,“三大王,请跟我来。” 张府算不得太大,闵惟秀跟着一大堆人,走了不多时,便到了张圆住的小院之中。 她的屋子十分的干净整洁,在南墙之上,还挂着一副画像。 闵惟秀一眼看过去,却是愣住了。 这一副画,画的竟然是她同姜砚之小时候。 这应该是在太后宫中,她正一手叉腰,一手举着一根小树枝,树枝上叉着一条绿色的毛虫,裂开嘴笑得十分的开心。 而在宫墙的一角,姜砚之偷偷的站在那里,抱着一个圆皮鞠,他生得白白胖胖的,像是一个团子,正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条毛虫。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她小时候顽皮,别说叉虫子了,上房揭瓦这种事情都干过。 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姜砚之当时就站在她的身后。 第八十七章 镜中有人(四) 闵惟秀又仔细的看了看这幅画,发现在画的右下角,还有一只只露出了脚尖儿的绣花鞋。 她心下顿时了然,应该是张圆当年在宫中看到了这一幕,画了下来。 她想凑近看一些,突然感觉脊背一热,像是被什么人盯住了一般。 闵惟秀猛的一回头,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并没有人。 “三大王。”闵惟秀轻轻的唤了一声。 正在四处验看的姜砚之一听,立马扔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闵五,怎么了。” 闵惟秀笑了笑,“你看这副画像,可是我们年幼之时?” 姜砚之仰起头,“这一幕简直是我的童年阴影,没有想到,竟然被张圆瞧见,还画下来了。” 闵惟秀一愣,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不是他童年的美好回忆么? 她还想着,三大王这个臭不要脸的,是从多少年前就开始盯着她了。 姜砚之接着说道:“你看到你手中的棍子上叉着的毛虫了么?那是我养的,每日都亲手摘了树叶去喂它,可是有一日早上,它就不见了……再然后……唉……我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青草。” “你看到我的眼睛了吗?波光粼粼,悲痛欲绝……张圆这个画得不对啊,完全没有体现出我当时的心情。” …… 闵惟秀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再打姜砚之两巴掌。 叫你自作多情! 叫你个三大王,脑子有坑!活该被他爹一脚踹飞出开封府。 姜砚之说着话,猛的一下转过身来,四处的张望起来。 闵惟秀收了心思,“你也感觉到了,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