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地看了她一眼,黑漆漆的眼珠子跟黑玛瑙似的。 林蕊当即心虚,尴尬地摸摸鼻子,支支吾吾道:“我这不是怕你平白无故又多了个爹吗?” 关键是这后爹看着就不靠谱,连干爷爷都比他强! 苏木摸了摸义愤填膺的姑娘,伸手接过王奶奶端着的果盘,往楼上送去。 到了2楼楼梯口,跟贝拉擦肩而过的时候,女人开口喊住了初长成的少年。 她手里头端着琥珀色的葡萄酒,这是伊力哈木江应邀考察港镇时特地带过来的礼物。 贝拉的语气有些踟蹰,喊住人之后,停顿了起码三秒钟,她才匆忙开口:“我不会结婚生孩子的。” 苏木的脊背挺直了,他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沉沉地落在贝拉脸上:“你有选择幸福的自由。” 贝拉摇摇头,像是强调什么一样,再一次斩金截铁:“我不会结婚,也不会生孩子。” 她端着玻璃酒杯,慢腾腾的消失在包间后面。 林蕊从楼梯下探出脑袋,目光瞥见角落里正跟人碰杯,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大表哥,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同情。 完蛋了,大表哥这是被人当暖床的了。 自古美人多薄幸,大美人这是渣了大表哥。 苏木拍了下她的脑袋,往她嘴里头塞了块糍粑。 少女呜呜出声。 这样子试图黏住她的牙齿是没用的,她是人民正义的喉咙,一定会替无辜百姓发声。 最起码的大美人不能如此始乱终弃,白睡了大表哥呀。 瞧瞧大表哥那副春情荡漾的模样,要说他们之间是柏拉图之恋,她把脖子洗干净了伸出来,任凭宰割。 熟男熟女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林蕊突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大表哥还是该愤恨大表哥。 麻蛋,她到今天也不过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次机会摸摸大美人的手,结果大表哥居然都跟大美人睡到一张床上去了。 这何止是超纲啊,简直就是坐上火箭。 苏木追进了包房,贝拉正坐在窗边自斟自饮。 她的目光透过窗户,平静地看着下面,似乎什么都在看,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少年放下了手中的白糖糍粑,连声招呼都没打就直接开口:“因为那个人不让你结婚吗?” 继承遗产的条件是不许结婚,也不许拥有孩子。 贝拉沉默不语,手指头轻轻地摩挲着酒杯。 少年眼中的星光熄灭了,他语气平静:“你就这么喜欢钱吗?” 就算不继承遗产,她难道就养不活自己吗? 就算她没有能力,他也已经18岁了呀。 贝拉脸上浮现出苦笑:“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 苏木情绪激动起来:“我已经18岁了。” 开过年来就已经19,如果按照江州乡下的算法,他现在就是20岁的小伙子。 当初他刚出生的时候,她没有觉得他小,直接狠心离开。 现在他站在她面前,堂堂正正地说出心里头的话,她却说他还小。 为这万贯家财,让自己的一生都被绑架,真的值得吗? 华屋万间,夜卧不过五尺;纵有卧榻三千,只得一席安寝。 她到底想要多少东西? 他拍桌子发出的声响太大了,躲在门外看动静的林蕊吓得赶紧冲进去,生怕大美人欺负她家小美人。 贝拉的视线没有落在挡在中间的林蕊身上,她只沉默地看着少年,突然间没头没脑地冒出了一句:“你已经这么高了呀。” 苏木扭过头,冲出了包间。 林蕊气得一跺脚,忍不住讨伐贝拉,大美人实在太可恶了,干嘛老是欺负她家小美人? 18岁的大姑娘赶紧追出去,她家小美人现在肯定伤心欲绝。 贝拉看着孩子们离去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 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简单的是拿了的东西还回去就行了嘛,当然不可能。 最起码的,现在她根本还不回去,尼古拉耶夫造船厂出场的这艘轮船造价1亿美金。 这还是因为它经过了拆解,按照废物利用的标准进行的打折销售。 贝拉轻轻靠着椅背,微微阖上了眼。 林蕊一路追着苏木,不敢上前去安慰少年。 谁都有自尊心的,男孩子尤其不喜欢被人看到他在落泪。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到了街口最后一个红绿灯时,少年终于回过头,声音平静:“你要去干什么?”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