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小孩子眼睛亮,看到脏东西丢了魂那就不好了。 两位长辈掀开布帘子出去了,房中又重新恢复安静。 林母揉揉女儿的脑袋,按下收音机,安慰她:“听会儿歌吧,困了就睡一觉。妈去给你做好吃的。” 现在市面上新鲜肉不好买,就连过中秋节,厂里头都没跟往常一样发猪肉。还是大军帮筒子楼的职工走肉联厂的关系,各家都分了两斤肉。 王奶奶还把自己孙子带回家的猪肺拿来了。 猪肺已经绑在自来水龙头底下冲了一下午,加了酸菜一块儿煮汤喝,又鲜又爽口,蕊蕊能吃下去不反胃。 门帘子落下,林蕊听着收音机里头传来的苍凉歌声:“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她突然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她的故乡不仅隔着空间,还有怎么都到达不了的时间。 伴随着苏芮柔美又惆怅的吟唱,林蕊蜷缩在毯子底下,又沉沉地睡着了。 晚饭她没正经吃,只草草喝了碗猪肺汤,便重新躺回床上睡觉。林母来回看了几趟,见她无事,这才敢出去。 直到月亮升的老高时,林蕊才迷迷糊糊睡醒了,然后突然间反应过来,哦,明天是中秋节。 或许应该是今天吧,大约此时已经过了零点。月光亮堂堂,隔着窗帘都透进来银辉,叫柜子一挡,落在地上成了小船的模样。 林蕊蓦地想到了一首老歌《离人》:“银色小船摇摇晃晃弯弯,悬在绒绒的天上……有人说一次告别,天上就会有颗星又熄灭。” 哦不,也许现在这首歌还没有出现,根本谈不上老字。 只是属于她的那颗星星究竟在何处呢?是明又或者是暗?天上的月亮太耀眼,看不到星星的眼。 林蕊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那句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话:每个人都是颗孤独的星球。 窗外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绝迹。隔了老半天,才隐约传来火车的震荡声。 这样的静谧中,外屋父母的低语声被衬托得分外清晰。 林母轻轻叹了口气:“蕊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下魂哦。” 今年这样已经是第二次了。 幸亏这回只是晕倒,没有抽起来,不然她真的一刀捅死那个老太婆的心都有了。 脏心烂肺没皮没脸,孙子被警察逮个正着,就要逼着她家女儿跟苏木翻供作伪证?上唇贴天下唇接地,好大的口气。 林父安慰妻子:“你甭管,这事儿有老陈他们呢,咱家算什么啊。” 就连公安局都盯着抢劫这件事不放,压根也不提打人,也没人陪着苏木去医院验伤。 既然这样,他家何必冒出头呢。 他倒是更忧愁另一件事:“咱家房子太小了。” 前些年他还没什么感觉,大家住的都憋仄。比起三世同堂甚至兄弟同屋只能两张床之间硬挂个帘子的,他们一家四口算是清爽的了。 现在再看,好像不行。大女儿虽然现在读大学住校了,可小女儿也长大了,还跟父母隔道门帘子,委实看着不像话。 今天蕊蕊干嘛要撺掇孙泽买房子,还说什么要改建成小别墅的话。那是她心里头想,可是又清楚家里得不到,索性说了过过嘴瘾也高兴。 “厂里头什么时候盖新楼?”林母侧过身子问丈夫,“上次说的地批下来没有?” 林父皱眉,压低声音:“不好说。现在有传闻,物价上涨太厉害通货膨胀不好控制,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