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蕊心道她可不是信口胡诌。 她们大学寝室有个妹子的弟弟才刚满月。每次她回家带出门弟弟玩,人家都以为是她儿子。 当地虽然经济水平发达,思想观念却相当封建。后来渐渐的,就传出怪话,说这是妹子的私生子,妹子之所以去外地上大学,就是为了掩盖这桩丑事。 妹子跟她父母大吵了一架,过年都不愿意回家。 这些事,林蕊当然不能跟姐姐说。她只能郁闷地转个身,蜷缩到毯子底下,听着窗外的虫鸣声,沉沉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林蕊听到窗外的二脚踢响,被硬生生地吓醒了。 她捂着胸口坐起身,想要骂人。 暑假啊!大早上的放什么二脚踢。噪音污染环境污染,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林鑫已经洗漱完毕,笑着招呼妹妹:“醒了就起来吧。夏天越睡人越难受。” “才不是呢。”林蕊愤怒。 昨晚一场暴雨,天气凉快了好几度。她夜里头睡得可舒服了。她要睡延年益寿美容觉。 “那你接着睡?”林鑫也不勉强她,“我下楼了。” 林蕊在床上打了两个滚,睡意被吓跑了,哪里还能再轻易追回头。 她沉着脸,老大不痛快地爬起身,气压低沉地下楼去。 半路遇上鹏鹏,可怜的表弟被他二姐吓得不轻。 “谁啊,放什么炮仗!” 鹏鹏示意产房门方向:“有宝宝了啊。” 林蕊差点儿没憋住想翻白眼。脑壳有病!这时候放炮仗,吓丢了小孩的魂才是真的。 屋子里头果然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惊天动地,撕心裂肺。 房门开了,芬妮抱着小弟弟颠来颠去,满脸无奈。 她姐早上七点上班,工资计件,天刚亮就起床出门了。现在她妈身体虚弱,只能靠她抱着孩子走来走去。 林蕊有点儿尴尬,背后说人是非居然被当场逮到。她目光落在鹏鹏手里抓着的牙刷上,灵机一动:“我也去塘边刷牙。” 鹏鹏看着兴冲冲的表姐,把话咽下了肚子。他没打算去池塘边啊,他家院子里头有井,直接打井水洗漱就好。 林蕊抓着牙刷跟表弟一块儿到家附近的塘边。 刚蹲下.身,她的目光就落在踏板边缘上,不由得一愣:“这什么啊?” “螺蛳啊。”鹏鹏眉飞色舞,“哎,二姐,这还不少,够一个菜了。” 姐弟俩互看一眼,立刻放下漱口杯,开始沿着踏板边缘摸螺蛳。没多会儿功夫,两人摸到的螺蛳已经堆成小坡。 单凭两只漱口缸子肯定装不下。 不远处莲叶何田田,粉色荷花挺立其间。 鹏鹏左右看了眼,目光落在大片的绿叶上,顿时眼睛眼睛一亮:“二姐你等着,我摘个荷叶过来装螺丝。” 舅妈拎了篮子衣服到池塘边漂洗。昨晚忙着桂芬嫂嫂生孩子的事,她没顾得上洗家里人换下来的衣服。 见到儿子要去拽荷叶,她立刻开骂:“作死啊,水猴子拉你下去。” 林蕊有点赧然:“鹏鹏给我摘荷叶来着。” “你信他啊,他巴不得拿你当椽子呢。”舅妈点了下儿子的脑门,“屁.股一撅,我就知道拉什么屎。” 她自己走到荷塘边,就近摘了片荷叶给外甥女:“放着吧,等我回去弄,吐一天脏东西,晚上再炖给你吃。” 江州人说的炖,意味更类似于蒸。将菜肴放在碗碟中,放好佐料,然后煮饭的时候搁在屉子上,饭好了,菜也好了。 林蕊立刻反对:“舅妈,我来烧,炖的味道进不去。” 舅妈随口应和:“行行行,你烧。” 她将篮子里头的衣服放在干净的踏板上,准备一件件捶打漂洗。 林蕊低腰捧螺蛳的时候,突然间看到水中黑脊背一晃,她下意识地拎起篮子往水里头一舀。 所有人都惊呆了,一条活蹦乱跳的红鲤鱼! 林蕊差点儿当场跪下,膜拜锦鲤大人。她浑身发热,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脑内小剧场开上天,各种不可说的剧情纷纷上演。难道,这预示着什么无法言喻的奇遇? 舅妈也高兴得厉害。现在虽然还没有锦鲤的概念,但红鲤鱼在传统中本来就意味着福气。 “还是我们蕊蕊厉害,生来就是有福之人。”舅妈高兴得连漂洗衣服也顾不上,招呼儿子先把鱼送回家,然后再拿个空篮子过来。 林蕊跟表弟一路小跑,伸手摁住竹篮里头企图逃跑的红鲤鱼。 两人的嘴巴都要挂在耳朵上了,没到家门口就开始大喊:“外婆(奶奶),你快过来看。” 外婆正在院子里头打井水,看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开口打趣道:“这是路上捡钱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