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蓦地冷静了下来,指甲深深磕进掌心,眼底跟着涌起了一阵酸涩,不消片刻她那双漂亮的鹿眼便蓄满了泪珠。 “祖母,呦呦没有。” 她边说边轻轻发着颤,起初是掩着唇瓣压抑的轻咳,到后面转为了剧烈的咳嗽,原本红润的小脸咳得发白。 她本就娇小,如此一来愈发惹人怜惜。 沈老夫人见此立即慌了,“这是怎么了,快来人,快去喊大夫。” 对老太太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个孙女更是沈家的希望,方才也不过是气她做事没分寸,想要趁机训诫两句,只要她知错便好了,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反应。 离沈婳最近的是核桃,又是喂水又是拍背,好一会咳嗽声才停下来。 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核桃这会也替自家姑娘委屈地红了眼,“老夫人,姑娘这几日为了给娘娘和殿下准备节礼,日日都熬到天明,又念着您每到冬日便会腿疼的厉害,还要分神为您缝制护膝,连喝口水都没时间,哪还有功夫去寻人传闲话啊……” “核桃,不得无礼。祖母,您别怪核桃,这丫头嘴笨总是乱说话。” 沈婳虚弱地拉了拉核桃,不许她再说,可这反而让沈老夫人更心疼了,起身过去将人搂进了怀中。 “哎哟,祖母的好呦呦,手指怎么都肿了,这种东西让下人做便是了,哪值得你亲自动手,下回不许了。” 沈婳将手往后藏了藏,略显得不好意思:“为祖母尽孝心,是孙儿应当做的。” 沈老夫人搂着她一口一个心肝,哪还记得什么流言的事,“真是个傻孩子。” 眼见她们祖慈孙孝,沈玉芝坐不住了,“祖母,窈表妹实在是命苦,到这会都还昏迷不醒呢,我晨起时让人去查,问了知晓此事的丫头婆子们,都说这些流言是从五妹妹的鹿鸣小院传出来的。” 沈婳目光微闪,难怪沈玉芝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原是早就安排好了。 沈老夫人顿了顿,想起尚在病中的外孙女,神色有些复杂,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道:“呦呦,会不会是你不小心说漏了嘴,被院中的下人听见了?” 不等她解释,沈玉芝又接着道:“祖母,这还不简单,让人去鹿鸣小院查查,不就一清二楚了,也能还五妹妹一个清白。” 沈婳面色蓦地一白,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必了。” 见此,沈玉芝反倒能确信沈婳肯定说出去过,知晓那样的秘密,谁能忍住不往外说呢,若是换了她,怕是等不到隔日瑶 芳院就人人都知道了。 况且说没说并不重要,便是沈婳没说,她也能让没变成有。 沈玉芝得意地扬了扬唇角:“五妹妹难不成是心虚了?” 她的反应确实有些太过反常了,屋内一时静了下来,连沈老夫人也诧异地低头看向她,“呦呦,真是你?” 沈婳轻微哽咽了下,“祖母,您不信呦呦吗?” “五妹妹若是清白,又怎么会怕人去查呢。” 沈婳以帕遮面,在眼尾的余光瞥见杏仁的身影后,声音虚虚地道,“好吧,既是如此,那便都依四姐姐。” 沈玉芝正处于欣喜之中,丝毫没察觉到不对,直到两个丫鬟垂头拘手地被人押进来,她的笑才彻底僵在了脸上。 进来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红豆一个叫栀子,红豆是沈婳院中的粗使丫鬟,最近是由她往瑶芳院送东西,而栀子则是沈玉芝房中的二等丫鬟。 “栀子,你不在院中待着,跑来做什么?五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婳无辜地轻咳了声:“四姐姐不是要查,何人传出关于表妹的谣言吗?恰好,昨儿杏仁发现这个丫头鬼鬼祟祟形迹可疑,怀疑她手脚不干净,便差嬷嬷审了审。没想到,却审出了别的事来,有什么话你自己交代吧。” 她的话音刚落下,那个叫红豆的小丫鬟便痛哭流涕地开始磕头求饶:“老夫人饶命,五姑娘饶命,奴婢一时财迷心窍,都是栀子姐姐吩咐奴婢去做的……” 栀子看上去也是狼狈不堪,她害怕地抬头看了眼沈玉芝,浑身抖如筛糠:“奴婢,奴婢不认得这丫头,你别胡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