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过来,就要去拥抱外婆,外婆由着她抱。 外婆说:“别整这么一套,腻歪死我了。” 嘴上这么说,笑容却藏不住。 二表舅妈得知外婆要跟着白思禅离开之后,倒还有些舍不得。 外婆叮嘱她:“好好看着我院子里的那些瓜果,你想吃就去摘,有空的时候帮我浇浇水也成。” 二表舅妈说:“我把枣给你留着,晒干了寄过去。” 这表的亲戚,反倒比亲生的还要亲近了。 外婆心中诸多感慨。 何生楝一早便通知了付美珍,将思禅的外婆接回家住着;付美珍今日刚从杜鹤那边得知了思禅是他女儿的重磅消息,这还没消化完呢,就忙活开了。 老人不比他们,不喜欢上上下下的,便把一楼的一个客房整理出来,南北通透的房间,保证她会喜欢。 当然,付美珍也没忘了把此事告诉杜鹤。 算起来,这也是杜鹤的正经丈母娘。 是以,外婆刚到了何家,还没感叹完何家房子漂亮花园大,就被杜鹤恭恭敬敬地迎了进去:“老太太,您来啦?” 外婆活了大半个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称呼为老太太,一看这中年男人不认识,乐了:“你是谁啊?” 杜鹤毕恭毕敬:“我是思禅的父亲。” 外婆的笑容消失:“滚。” 杜鹤:“……” 二十多年过去,杜鹤总算是明白了。 吴昙的那小暴脾气,原来是从她母亲这里耳濡目染的啊! 外婆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门,不忘嘱咐何生楝一句:“小何啊,等会把他的位置安排的离我远点,我是来和外孙女还有外孙女婿一家团圆来了,不是来见糟心女婿的。” 杜鹤十分郁闷。 却也没有办法。 不招老太太待见么,何生楝下午刚讨了老太太欢心,也帮不了他。 付美珍笑盈盈地,与老太太交谈,将她恭恭敬敬地迎了进来。 白思禅母亲早亡,这老太太算是她尚在世辈分最高的老人了,自然是先以她的意愿优先。至于杜鹤么,大家都这么熟悉了,为了老太太冷落他一阵,想来他也不会多么介意。 杜鹤的确不介意。 回想起吴昙昔日的行径,杜鹤想着这老太太没当场把他赶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勾起往事回忆,杜鹤不免有些心酸。 还好,还好吴昙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儿。 聪明可爱,嫁得良人。 吃完饭后,外婆对付美珍为她准备的房间很是满意;话家常的时候,外婆主动提及了婚礼的事情:“思禅与小何这婚礼,什么时候办啊?” 白思禅笑容一僵。 她下意识地看向何生楝,何生楝不看她,微笑着回答外婆的话:“我是想请外婆挑个好日子,您瞧着什么时候合适,就定什么时候。” 付美珍抿了口茶,微微一笑。 她懂得自己儿子的小心思,这是要逼婚了? 何一鸣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附和:“一切全听老太太的安排。” 至于杜鹤—— 杜鹤他不敢和老太太说话,此时此刻保持了缄默。 在他心里,其实也挺乐意何生楝与思禅结婚的。 不然,这样只领了证,连个正经的婚礼也不办,这算什么? 杜鹤还有那么点陈旧的思想,总觉这样名不正言不顺,藏着掖着,白白便宜了何家的那小子。 外婆说:“我觉着下个月初八不错,是个好日子,适合结婚。思禅,你觉着呢?” 房间内的人齐齐看向白思禅。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白思禅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也觉着……不错。” 这么一瞬间,白思禅突然体会到了唐玄宗下令勒死杨贵妃时的心情。 颇有些艰难。 外婆摸着白思禅的手,满是皱纹的脸舒展开来,她笑了:“那就这么定了。” 环顾四周,看着这房间里的人,外婆声音略微提高:“这样不会太仓促吧?” 齐齐摇头:“不仓促不仓促。”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