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不好,胤礽这个时候觐见,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胤礽一见面,就跪地向康熙请罪。 康熙目光沉沉的看着他,“你请的是哪一门子罪?”这话中之音,似乎太子应该为好几件事情请罪一样。 胤礽有一些微微的紧张,将太医院的徐太医狂言妄语,擅自猜度皇上病情,蛊惑人心,以及他刚从西北回京就发现有人给他送龙袍之事说了。 胤礽没敢抬头也猜得到,皇上的脸色肯定会黑得很难看。擅自制作龙袍了,那是逆谋之罪!都可以诛九族了!更别说把这东西送给当今的太子了。 无论做这件事的人当初是何居心,是巴结,讨好,还是栽赃陷害,结果都是够刁毒的。无论接与不接,只要送龙袍的人有了这个行为,对太子来讲这根本都是一个烫手山芋。太子如果聪明的话,这件事儿应该死死地捂着,毁尸灭迹。 因为这事儿被皇上之后,心中不可能没有刺,自己定下的储君竟然觊觎本该未来属于他的皇位,这是盼着当今皇上早死啊! 但是胤礽出人意表的,会选择向康熙坦承。他时刻不忘告诉自己,对皇阿玛必须要真诚。有些事情在皇上面前可以瞒而不说,但是却不能说假话。这是建宁姑姑从小就教导他的。 胤礽说道:“在儿臣看来,那一件所谓的龙袍代表不了什么。儿臣听姑姑说过,当初吴三桂穷途末路要称帝的时候,也穿过一件龙袍。不过因为条件简陋,穿的是唱戏的戏服。在儿臣看来,那两件没有什么区别。皇阿玛宽宏大量,无需在意。”而太子他未来是要继承真正的皇位的,这点骄傲岂会没有。岂会被一件戏服冲昏头。 听他这么说,康熙的眼中染上点暖意,问道:“对于那些人,你都是怎么处置的?” 胤礽说道:“儿臣将他们移交刑部,请刑部主审,结果等候皇阿玛回京发落。” 康熙闭了闭眼说道,“可是刑部并没有开审,而且他们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胤礽一惊,他明显还没有得到消息,不借助索额图已经成型的力量,靠他自己经营,自然不会比康熙先收到的消息。 在康熙看来,太子还是太过仁弱了,于是借机教导道:“胤礽,有些事情你不必非得等到皇阿玛回来,你是储君,已经负有监国之责,在那段时间自然大事小事都可以决断,如果当时就审理的话,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悬案。”虽说是“悬案”,但是幕后之人康熙大概心中有数,总跑不了那几个。 胤礽这下脸色有些泛白了,“儿臣处事不周,请皇阿玛责罚!” 康熙感叹道:“你呀,还是太过心软。有些流言蜚语,更不能任其发展,在刚有苗头的时候,就应该掐灭!”他说的是有关胤的事。 胤礽道:“皇阿玛教训的是,儿臣谨遵皇阿玛教诲!” “你下去吧。”仁弱就仁弱吧,总比冷血无情,六亲不认的好,性格的坚韧可以慢慢锻炼。康熙的子嗣众多,太子如此心性,反倒不用担心日后他们手足相残。 大殿内只剩康熙一个人,他的脑中转个不停,本来打算回京之后就收拾索额图,但是现在看来,没有索额图保驾护航,太子也要焦头烂额。索明党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早就习惯相互攻讦。太子还是太嫩了,如果这个朝廷上没有索额图,只有明珠,对太子来讲将大大不利。 于是康熙决定不先收拾索额图了,而是另外想了一个办法。是那个弹劾胤礽打了小皇子的御史给了康熙灵感。他打算重开“风闻言事”。 “风闻言事”是前朝就有的一个政策,在顺治三年时因为影响朝中风气被废除。就是朝中的官员可以随意弹劾别人,不受官阶大小的限制,也不必举证,查实之后发现是误伤,这个弹劾举报的人也不会受到处罚。也就是说,可以听风就是雨,听到一点传闻,就可以用来弹劾别人,而这个查实的步骤,由朝廷来完成。 建宁听到了他这个打算,说道,“可是这样一来,你会听到很多不实之言。” 康熙说道:“那没有关系,就让下面的人去查真假,大家都有事可做。老祖宗在世时曾经说过,这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折子。朕倒是想看看,平时折子上大多是粉饰太平,现在风闻言事一出,大家都想说什么。” 建宁有些唏嘘地说道:“此政一开,必然人人自危,都怕被人弹劾。不论别人参的是真与假,这种折子过了御前,在皇上面前,说不定就要留下不好的印象。等皇帝哥哥达到目的,以后还是把它关掉的好。” 康熙道:“当然,当年先帝禁此政令,正是因为百官们因此互有龌龊,影响人心稳定。”他向建宁笑了笑,说:“这正是所谓的,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建宁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皇上这是在夸她说的对,懂圣心吧?她有些纳闷,怎么康熙从西北回来之候,说话有点拐弯抹角的?这正是所谓的,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人家是皇上,建宁心中有想法也不过是腹诽一下,才不会说出来得罪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