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一旁的亲随见到韩邈归来,不由高声道:“阿郎,女娃无事!” 众人都朝韩邈看去,赞叹声顿时响起。 “亏得这位官人警醒啊!”“郎君心善,必有福报。”“也不知能不能抓住那贼子……” 韩邈站定了脚步,对众人拱手行礼:“在下也是路过,察觉那贼人不对,才派人去抓。多谢诸位援手,才救下这女童。” 他话说的好听,让一圈人都觉得与有荣焉,似乎也亲身参与这么桩大事。倒是那个像是大夫的老者站起身来:“吾等只是顺手施为,哪担得郎君如此夸赞?” 韩邈笑笑:“老丈何必谦虚。这女童无碍才要紧……”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那个追人的亲随,又气喘吁吁跑了回来,还未到跟前,就高声道:“阿郎,小的无能,没能抓住人。那贼子跑进了下水渠……” 这话引得在场所有人都是色变。那文士模样的人,声音一下就低了,嘟囔一句:“竟是鬼樊楼……” 第85章 他的声音很低, 在人声噪杂的大街上, 更是微不可闻。然而这三字, 却似声惊雷,引得人群一阵骚动。有人立刻退了出去,若无其事的继续前行, 另一些则神色犹疑,不知该不该留下。 唯有韩邈面不改色,对众人道:“略卖乃是重罪, 我须得去府衙报案, 不知可有见到那贼子模样的人,肯与我同去?” 方才还义愤填膺的围观者, 此刻却纷纷转开了脸,别说搭腔了, 好多都不敢直视韩邈。倒是站在中间的老者长叹一声:“老夫倒是瞧见了那贼子模样,不如随郎君同去吧。” 韩邈立刻拱手谢过, 吩咐亲随备车。不多时,车就来了,怕女童不妥, 韩邈就让老者与其乘了一辆, 自己则和甄琼坐上了另一辆车。 一上车,甄琼就好奇问道:“那人说的鬼樊楼,是个什么去处?” 樊楼他是去过,但是鬼樊楼就不知道了。怎么听起来有点阴森可怖呢? “东京下水沟渠纵横,可通车马, 就有亡命之徒占了,作为巢穴。平日行些奸淫掳掠的勾当,自号‘无忧洞’,京中人则称其为‘鬼樊楼’。”韩邈解释道。 “京城还有这等地方?”甄琼震惊了,“不能派兵剿了吗?” “下水道又黑又潮,曲折深广,哪是那么好清剿的。”韩邈叹了一声,“当年仁宗朝时,曾修闭外渠口,可惜不能持久,如今又是贼匪横行了。” “难怪那些围观的都不敢搭腔了,尽是些孬种!”甄琼总算搞明白了事情原委,哼了一声,“还是邈哥仗义,那女娃儿才能得救。” “也是好人家的孩儿,岂能坐视她被人掳走?”韩邈笑笑,却不深谈。其实他也理解,那些人为何不肯出来作证。鬼樊楼里贼匪众多,让人防不胜防。救人也就罢了,一旦去了府衙,就会留下名姓。若是被有心人探听到了,说不定要闹得家宅不宁。 他有韩相公做靠山,不怕这些鬼魅魍魉,寻常百姓心存顾虑,倒是不难理解。比起来,那挺身而出的王老大夫,才是真正的义士。 不过这些,还是别让琼儿知晓为好。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呆在宝应观,有天子亲军守着,也不怕闹出什么事情。 虽说麻烦不少,但是能救下条性命,韩邈并未后悔。只盼早些报官,寻到那女娃的家人才好。 街上拥挤不堪,两辆车花了些时间,才赶到了开封府。此刻府衙前,也是热闹非凡,扎起了数丈高的灯山,不知多少百姓在门前观灯。开封府尹吕溱,今日并未休沐,而是跟衙役们一同守在府中。上元节最怕闹出火灾,遗失财物或是走丢了孩童的事情,也屡有发生。身为府尹,他自然要以公事为重。 谁料还不到戌时,就有衙役来禀,说有人救下了个被拐的女童,前来报案。 这可是大事!吕溱立刻招人入内。就见一位老者和两个年轻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