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火药这么危险的东西,还在城里建厂?岂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当年大赵朝可是出过火药库房爆炸的事故,据说乌云蔽日,大地震颤,房子都塌了两万多间,险些波及皇宫。甄琼是个学造化的道士,自问胆量不小,但也不敢整日呆在个说炸就炸的火药库啊! 邈哥还在家等他呢,这么危险的事情,还是旁人去做吧。 这话听得一干君臣都呆住了,只觉冷风嗖嗖,头颈发凉。炸药居然如此危险吗?这到底是危言耸听,还是确有其事? 韩琦毕竟老成些,立刻进言道:“火药作今日也来了个监作,官家不妨招来问问,历年可曾发生过什么灾患?” 赵顼吞了口唾沫,赶忙叫人带那监作过来。也不知是不是刚才点火的时候被吓住了,那监作一瘸一拐,满身尘土的来到御前,先慌张无比的瞧了那小道一眼,才对天子行礼。 “你在火药作时日不短,可曾见过什么灾患?”对这么个监作,就不必客气了。赵顼也不废话,开口就问。 “启禀官家,下官在作坊十年,向来小心谨慎,只发生了六次火灾,全都及时扑灭。伤了几个匠人,从未有人伤重致死。”那监作赶忙答道。对着这个,他还是极有自信的,连条人命都没闹出来,比前任可要强太多了。 六次火灾!赵顼吸了口气:“那若是换成炸药,会伤人吗?” 那监作闻言,呆滞的看了看天子,又转头看了看远处被削平了的土丘,脸色顿时就绿了:“这,这炸药不可见火……” 寻常火药遇上了明火,也不过是烧的快些,难以控制火势罢了,说不定还会有些毒烟。这炸药要是遇火,怕不是整个作坊都要被夷为平地吧?等等,难道以后,这恐怖无比的炸药,也要归他监管了?一想到这可能,监作只觉的腿肚子都转筋了,差点没跪倒在地。 连整日操持火药的人,都被吓成了这副模样,诸公和天子又岂能不知那小道所言非虚? 韩琦当机立断:“火药作还当自军器监分出才好,最好设在郊外。” 哪个大臣不是住在东京城里,谁肯弄个动不动就会炸的隐患放在身边?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只恨不能把火药作搬到山沟里才好。 赵顼轻叹一声:“那就再设个广备攻城作吧,专制火器,设在北郊。” 东京附近就没有山,北郊有几个面积不小的皇家园林,倒是能寻出僻静的地方设厂。 有了安排,再看那小道,赵顼只觉更加顺眼了。若无他提醒,真把制炸药的作坊放在内城,说不定连皇宫都要波及呢。当年仁宗皇帝时,宫内可就失了一场大火,烧平了不知多少殿宇。现在可不比当年,若是有个差池,他连重建皇宫的钱都没啊。 咳了一声,赵顼温声道:“炸药一物,出自道长之手,天底下没人比道长更知晓此物脾性。火药作就不必去了,但还望道长能指点匠人,避免生出灾祸。” 这个好说。安全生产嘛,也是必不可少的。方子都给了,总不能害了那些匠人吧?甄琼干脆的点点头:“只要不是坐镇,都好说。” 他还真字面上理解“坐镇”的含义啊。一众老臣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赵顼这才反应过来,哑然失笑,想了想,他又道:“如此大功,总不好只赏些金银。正巧万岁观宫主年迈,不如由道长接任宫主之职,潜心修道。” “万岁观”三字一出,不少宰臣都皱起了眉头。这观可是大有来头,前身乃是真宗皇帝修建的玉清昭应宫,就在天波门外。当年为了修此宫,役工都用了三四万,费钱无算,乃是真宗存放“天书”的观宇。不过真宗驾崩后,此观也在天降的大火中损毁,只留下两个小殿,改名“万岁观”。 这可是先皇亲手督造的宫观,却也因为名头不好,这些年一直未被重视,算得上东京城里的超然去处了。若是当真把这小道封为万岁观的宫主,他的身份地位,自然也不同起来。这兆头可有些不妙,难道这位天子要学当年的“道君皇帝”,任这小道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