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器显示屏上线条平稳,刺耳的滴声宣告死亡,无能为力的医生们沉默着离开。 黎冬是最后离开手术室,推门出去前,她又忍不住回头看向冰冷手术台上再无生命体征的女孩,心情宛如灌铅般沉重。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女孩应该已经求婚成功了。 人死不能复生,或许承担痛苦,是生命存活下来必需尽到的责任。 人们不知该如何面对走廊跪地不起的男人。 曾失声痛哭的男人早已流不出泪,恍惚地听路过人群一声又一声的节哀,眼神呆滞而茫然。 最终他将目光锁定在殿后的黎冬,发疯一般面无狰狞地冲到她面前,沾满鲜血的手用力摇晃她肩膀:“不是都送来医院了吗!怎么还会死呢!凭什么是她死呢!” 语无伦次的人迅速被周围人拉开,黎冬心紧紧揪住,她看着男人无名指的银戒,脚仿佛有千斤重般,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短短几秒钟时间,失控的男人从滔天怒火变为跪地祈求,几乎是胡言乱语着:“我们还要结婚的,她说要和我结婚的。” “......能不能让小安再多活五分钟,一分钟也可以,我求求你们,她还没听到我夸她穿婚纱好看、她还没等到我答应要娶她......” 黎冬向来无能处理这种状况,几乎是逃也一般离开走廊,白大褂上印着杂乱的血手印,一路上引得众人频频回头。? 心乱如麻的糟糕情绪让她无暇顾及路人目光,满脑子都是男人撕心裂肺的泣音。 她们说,女孩倒地的位置离男生不过十几米,男生只要早到哪怕一分钟,或许都不会酿成惨剧。 女孩再也听不到男生叫她“小安”。 男生再也无法答应女孩的求婚。 原来分秒之差的犹豫错过,就会是阴阳相隔的永不再见。 想念毫无征兆地爆发,虽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黎冬忽然想立刻见到祁夏璟。 “......班长?” 徐榄担心的声音在头顶抬起,黎冬回神抬头,就见恰好路过的男人看向她肩膀,皱眉问道:“你没事吧?” “病人家属有些激动,血蹭到身上,”黎冬摇头,语速不自知变快,她直勾勾地盯着徐榄眼睛, “你知道祁夏璟在哪吗?” “你找老祁?”徐榄意外地挠挠头,“不知道诶,不过他下午请假刚离开医院,我帮你问问?” 黎冬闻言摇头,唇边扯出点僵硬笑容:“没事的,我自己找他就好。” “也行,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吧,看着怪吓人的。” 送别徐榄,黎冬匆匆返回办公室换下带血的衣服,拿出手机点开和祁夏璟的聊天界面,指尖停在屏幕通话键上方,迟迟没有摁下。 性格沉闷表达又笨拙,她习惯了将所有事都深埋心底,记忆中从未和人坦诚表露过心事。 犹豫不决时,桌面上的手机却嗡嗡震动起来。 是祁夏璟打来的电话。 “你还好吗。” 听筒里响起祁夏璟声音的一刹那,黎冬觉得周遭一切都归于寂静,只剩下男人低沉稳重的安抚:“人送来已经大出血严重,你不能因此责怪自己。” 黎冬闻言有一瞬的诧异。 事情才刚过不到十分钟,祁夏璟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什么,是我给祁副高打的电话,”偷藏在门边的跟小于鬼鬼祟祟地探头进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