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过去太不堪,我已经朝前看了,您走吧。”说完这一句,郁南毫不留情地转身往宿舍楼里走去了。 宫丞被他留在原地,连背影都是阴沉的。 保镖们隐匿着并未现身。 小周见状也更不敢上前。 宫丞回到家中,并未开灯。 屋里一片黑暗。 他静坐在静谧的黑暗中,郁南的声音似乎还在耳旁。 “我问你是不是喜欢我的时候,你回答的是喜欢我乖。你说得那么清楚,是我自己一厢情愿去认为你是真的喜欢上了我,然后理所应当地用恋人的身份自居,所以你应该也很困扰吧。” “可是我没有什么想和您说。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请您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尤其是在我的学校里,我不喜欢别人都知道我被包养过。” “我还小……我还有大把的年华可以改正。” …… “我不会再陪你玩了。” 我不会再陪你玩了。 宫丞心痛难忍。 找不到人,他忍耐足足半个月。 在他原本的计划里,今天是一定能把郁南带回来的。 错了就补偿,这是他最直观的想法。 郁南是要继续生气也好,是要继续骑在他头上也好,总之他哄就是了。一天哄不好就两天,两天哄不好就一个星期,直到哄好为止。 郁南今天的表现却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害怕了。 少年人热烈地来过,又决绝地退场。 他所拥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泡影。 可是所有的这些,又怎么可以仅仅用给一个“玩”字来概括呢? 宫丞摸到口袋里那支手机,它被装在那里,已经带了体温。 上次郁南离开的第二天,小周打探到郁南的行踪,他们一行人匆匆赶过去,被酒店告知郁南全家人已经退房走了,不过打扫客房的时候,清洁人员捡到一支还算新的手机,以为是客人误扔的,正等着客人来领取。 小周想办法将手机带了回来。 郁南是个少年人,他像许多第一次恋爱的同龄人一样热衷于保存许多无关紧要的、甜蜜的、有意义的瞬间。 宫丞叫人破解密码,翻看到有关他们之间的许多琐碎小事。 他们第一次相遇的画廊、第一次点赞的朋友圈状态、第一次接吻、第一次一起吃饭、第一次去骑马……无数个在宫丞眼中要不起眼的日常都清晰被郁南记录,几乎能叫人一眼就从哪些照片与tag里感受到他当时涌发的爱意。 那些可一点都做不得假。 这些东西他都反复看过很多遍了,他从来不知道,他在郁南的手机里存的名字是“宫丞大老爷”。第一次看的时候他一不留神看成了“宫丞老大爷”,气得想敲小家伙的头,后来看清楚了,才回忆起郁南可能是在那种情况下存的这个名字。 ——在那次去参加cos穿着暴露被打了屁股之后。 床上,两人相拥着聊天。 郁南闷声闷气道:“你就是个一言堂,独断霸道的地主大老爷!” 宫丞还笑问:“那你是什么?被奴役回来做工的小奴隶?” 说着,他还恶意用大手去揉搓湿哒哒的地方,让郁南一下子浑身通红,气得咬了他一口。 没想到郁南会这样改他的名字。 宫丞苦笑。 照片里,有许多他不知道的合照。 都是睡觉时、趁他不注意时,郁南伸出手指比个“v”字,将他拍进画面里。而照片上的郁南眼睛亮晶晶的,不是调皮地扮着鬼脸,就是甜蜜的露出笑容。 除了这些,还有画画时拍的教室、余深的画室,也有杂乱的工作台。 以前做的树脂画、王冠,bjd娃娃,上次做的木雕灯,郁南都拍了过程。 郁南是一个很有天赋的人,余深不止一次这么对他说过。宫丞也知道郁南在这些方面有旁人难以企及的艺术嗅觉,郁南总是能变出许多有意思的东西,可宫丞还是第一次看见它们是怎么在那双纤细的手指中完成的。 其中一张照片上,郁南的指尖有伤痕,伤痕上画了一个笑脸,旁边打了一个tag,写“今天宫丞亲我的伤口了【羞涩】”。 “你也知道我还小,我还有很多时间去找比你好的人,为什么我要原谅你?” 宫丞点燃一支烟,将手机扔到一旁。 慢慢地,任屏幕暗下去,房间里再次恢复黑暗。 只余一点腥红火星。 * 二月底,郁南去余深画室上课。 开学一周以来,他的状态恢复得还不错,老师布置的作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