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他身后,温彦之顿顿看了那跪伏在堂下的寿善公主好一晌,忽然从罗汉榻上坐直了身子道:“公主,可否抬头一见?” 齐昱闻言心都一凉,扭头看他:“怎么,温彦之,你还真认识她?” ——寿善公主都说不认识你了啊呆子! ——你还真想去高丽当驸马啊? 堂下的寿善公主一容忧戚地抬起了脸来,不解妙目对上温彦之的目光:“三公子?” 罗汉榻上的温彦之看着她眉心那点朱砂痣,好一会儿后,右手一拍软枕,笑道:“齐昱,我知道公主要找的人是谁了。” 齐昱皱眉:“是谁?” “……这真是天生造化,无极无穷。”温彦之转眼看入齐昱眼中,不能置信地说道:“你快宣龚兄入宫罢,这寿善公主,就是龚兄的小公子。” ☆、第110章 【公猪食才六品官】 “……龚致远?” 就连李庚年都不禁与齐昱异口同声怪起来,但这情状齐昱都懒得追究什么失礼不失礼了,只顾得上问温彦之:“寿善公主如何能同龚致远扯上关系?那小公子又是什么事?” 他身后,李庚年一拍脑门儿想起来,小声提醒道:“皇上!当初咱们去祝乡的时候,龚致远不说他有心上人么,温员外还问他是不是啥小公子,臣后头也询过他,他只红了道脸不肯说,您想不起来了?” 齐昱认真回想一阵。 ……果然想不起来。 当初都管温彦之去了,谁有功夫管龚致远那猴子。 “老幺,”温久龄往前走了步,着紧问幺儿道,“你说的是那与你同科,赁院同住的龚生?” 温彦之点点头,一想着龚致远的婚事许有着落了,不禁笑起来:“父亲曾见过的,现他任户部主事,人敏性智,今次同儿子一道南巡,大功已立,不日皇上若委以重任,当是前途飞鸿。” 温久龄顿了顿,心里一一将儿子的话拆来细想。 ——户部主事,六品,南巡督账,文职,无勋,无爵,无受封田地,无名头。 这龚致远,什么都不是啊。 温久龄想到此,面色并未好转多少,只两道灰眉一紧,数个念头便打落开去,目光看向身旁高丽国君与寿善公主,又与齐昱一相对视,互相暗暗摇头。 下头寿善公主与高丽国君的官话皆是半吊子,一来二往答些问话尚可,换到此时已根本听不明白几人在说什么。 事关女儿婚事与高丽国政,高丽国君跪在地上直起身来抓了旁边温久龄的袖子,问是何意。温久龄蹲下来拿高丽话稍稍一解说这状况,寿善公主几乎喜极而泣即望求见,可高丽国君却是立时急了起来:“皇商!笨王滴绿鹅诗汤汤高丽公猪,贵朝这公猪食才六品官……皇商,折不称啊!” ——瞧瞧。齐昱抬手扶着脑袋,摇头叹:“国君,那你想要我朝几品的官?” 你说,只要留下朕的呆子,你要左右将军朕都指给你。 高丽国君却根本不体贴齐昱的心意,只管一把扯住温久龄袖子,双眼直勾勾望向齐昱身边道:“皇商,笨王要温三公子。” “不行!”齐昱怒得一拍檀桌,牙齿咬得咯咯响。 这形容将高丽国君吓得缩回来,也要学着温久龄泫然欲泣:“皇商,笨王真滴恨习环旧另滴蛾子,逮去高丽会号豪对他滴,为喝不星啊?” 齐昱抖着眉梢忍着怒,想了半天借口,终于拾袖口指了指温彦之:“他才七品。” “……”温彦之盯着他手指尖,顿时面无表情。 高丽国君也面色作难看了看温久龄会儿:“……旧另,逆蛾子咋官还不如个猪食高?”他叹口气,想了会儿,却还是拉着温久龄转笑:“美诗,旧另,逆蛾子官不高,逆高就称,逆诗个蝈蝈!” 温久龄蹲在旁边捂眼睛:“……国君,我是‘国公’不是蝈蝈。蝈蝈是虫子,逗着玩儿的。” ——然老夫现下还真觉得自己像个蝈蝈。 高丽国君还在拉着温久龄说温彦之要是去了高丽,他要对他与公主怎么怎么好,温久龄听得特别想哭,但这段儿日子哭多了,现下眼泪有点儿挤不出。 ——老夫悲伤,老夫哀愁。 ——高官厚禄、勋爵良田,有一日竟能是种烦恼,这日子过不下去了!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