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极度恶劣。 比如此刻,比如那天晚上跟边斜通电话的时候。 他记得,边斜在电话那头问:你喜欢程白,准备追她吗? 他当时平静地回了一句:边斜我草你妈。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不用明说都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仅是简单的询问,更是一种无言的催迫。 男人跟男人之间,有时真不用太多话。 就像周异要送程白回去,而边斜只是淡淡一笑,并不阻拦一样。 他没管还字放着综艺节目的手机,从旁边拎了一罐啤酒,也给自己开开喝了起来,笑着对周异道:“我真庆幸这箱啤酒是我买回来的,不然真怕你在酒里给我下毒。” 好朋友坐在一起喝酒。 情敌坐在一起喝酒。 其实都是喝酒,没太大区别。 更何况现在算不上情敌了。 周异有时候觉得,边斜这人不声不响就看得很透:“你放心,说不准我喝完了就把你揍一顿,比下毒差不到哪里去。” 暗恋总是没有结果的。 边斜就是看穿了他才那么问他,因为这位大作家不想上演什么好兄弟反目成仇横刀夺爱的戏码。 边斜笑起来。 谁喝大了都可能瞎搞,但周异真不会。 他道:“哎呀,别这么沉重嘛。怎么说也算是迈开了剖开自己心结的第一步,指不定以后你就对自己有信心了呢?到时候再回来抢程白也不迟。” 周异现在是真想打他了:“你他妈少说两句我还能好受点。” “行。” 边斜一举手表示同意,真不说话了。 这大半夜,工作室的办公室里,两个男人也懒得开灯,各自让情绪伴随酒精释放在黑暗中,但谁也不去窥探对方的表情。 话都是多余的。 陪着喝就是了。 一顿酒喝到凌晨,整箱啤酒都空了。 周异喝得多点,不大能站稳。 边斜还保持着清醒,喝完之后,打了个车送周异回家。 在他家门口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就听见周异说:“别人好像都觉得是我照顾你多一点,也是我性格更强硬一点。但有时候我觉得,恰好相反……” 边斜开了门,把他塞进去。 神情间连半点波动都没有,只道:“人跟人之间哪儿能分这么清楚?进去睡吧。” 说完他就把门给带上了。 按电梯下楼。 打车的时候想了想,先回了工作室一趟,把办公室那一片狼藉都收拾了出去,才关好灯回家。 天亮就是新的一天。 工作室里没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周异还是以前那个周异。 接下来,甚至是周末,程白都在为下周一的庭前会议忙碌。 但意大利那边的证据依旧没传过来。 詹培恒都快听天由命了。 两人把案件的要点过了一遍又一遍。 詹培恒便没忍住问她:“你怎么看?” 程白只道:“适用国内法的话,我是原告,肯定用不当得利来打;适用英国法的话,甄复国未必能算得上‘善意第三人’,就算是善意也未必能得到保护;但意大利法就不一样了。只要法律适用的范围定下来,还是有赢面。不过我要真是原告,压根儿不会打民事。” 对方律师的信息,一直都还不清楚。 直到庭前会议的前一天。 程白收到了詹培恒发过来的一份简历,拉开来看,便是一怔。 詹培恒同时发来了消息:这个人据说去乘方面试过,好像还跟你有点过节。 俞承。 执业才三年。 没看詹培恒消息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印象。他一提,她才隐约想起来,真的有这么个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