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竟然早已察觉到了被追踪,他一带人进去就遭遇了伏击。 罗小义也不是泛泛之辈,敏捷地做了应对,双方藏头露尾地试探到了这时候,终于交了手。 山坳中难以施展开,两方骑兵都没法使用急攻猛冲的战法,只能贴身近战,而这时候伏击的一方就明显占据了优势。 阿史那坚始终没露面,唯有夹道两侧的山石之后不断有突厥兵冲杀出来。 天色越来越暗,双方纠缠如陷入泥沼,都有了损伤。 罗小义想起伏廷交代的话,及时后撤,想去与在后等待的幽陵都督会合。 不想就在此时,一柄弯刀劈到了眼前,他立即挥刀格开,凝神一望就是对方一双阴鸷的眼,生在张灰白阴沉的脸上。 “伏廷的左膀右臂也不过如此。”阿史那坚用汉话嘲讽他,连声音都是尖利的。 论战场对阵叫骂,罗小义还真没输过谁,当下呸了一声,挥刀就砍:“夹着尾巴跑的孬种,还有脸说这种话!” 早有突厥兵冲上来替阿史那坚挡了,护着他往后退。 罗小义趁机挥刀再砍时,只听见他的桀桀冷笑:“不知当初那个姓曹的女将军被我逮走时,你这个孬种又在哪里。” 刀锋一顿,罗小义陡然横马,瞪着眼看过去:“你说什么!” 阿史那坚随着战局往后退去,人在马上,脸冲着他,用最冷毒的语调说出了让他难以置信的话。 短短几句,每个字都像是随着风声刺入了在场北地将士的耳中。 “……想当初,她可真是惨啊。” 话音里夹着笑声,随着他带领的人马往山坳外退去。 罗小义不知何时起就停在那一处再没动过,麻木地紧握着手中的刀,周围的厮杀声似乎都听不见了,直到他话说完,已是睚眦欲裂,忽的狠狠一拍马就追了上去。 连后方传来幽陵都督的追喊也管不上了,耳朵里全是阿史那坚猖狂的笑声,脑子里便涌出曹玉林受难的景象,整整一百八十六人的惨死,他竟从不知道,竟是直到现在,还是从这毒蛇的口中知道…… “罗将军!”幽陵都督匆忙领着人追进来,只看到他带着队伍绝尘追去的背影,不敢贸然去追,连忙叫人留心着动静,自己带着其他人赶回去禀报伏廷。 …… 军营里,火把熊熊映照。 栖迟才将闹腾的占儿安置睡下,嘱咐了乳母要好生照顾,一出营帐就听见有马蹄声疾驰而来。 必然是往来传讯的人,这么晚还往来奔波,必然有事,她特地等了一下。 来人打马到她面前,果不其然是伏廷的近卫,下马见礼,三言两语向她报了边境线前的情形。 是伏廷特地下令来报知她知晓的。 “什么?”栖迟听完就担了心。 罗小义这时候冒进,万一出什么事可要如何是好? “姑姑。”李砚从另一头的营帐里走过来,他已听到了,一面走一面在衣袍外系着披风:“我身负督军之责,还是该去那里看一看才是。” 栖迟尚未说话,目光越过他,看到了他身后。 曹玉林正站在那里,脸在忽明忽暗的火光里没有表情。 “他是疯了不成。”忽然说了这句,她转头就去营后牵马。 栖迟看了一眼李砚,提着衣摆跟了上去。 ※ 后半夜,伏廷派出去接应的第一批人马已经返回。 罗小义仍未回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