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迟眉头轻挑,声轻轻的,不想叫别人听见:“我以为你一定是知道的。” 是说曹玉林和罗小义曾相好过的事。 身为义兄,他如何会不知道。 伏廷不遮掩了,点头:“知道。” 她捧着水囊,看着他,其实有些想问缘由,但又觉得打听别人的事不好,还是忍住了。 伏廷已看见她脸上神情,压低声说:“别管,她有她的理由。” “谁?”她下意识问。 “曹玉林。” 栖迟听着,他又道:“你不如管管眼前。” 她看向他:“眼前怎么了?” 伏廷本是想说还不如管管你我自己的事,随口一说,倒叫她岔偏了。 心里有些好笑,他一手摸到刀,站起来:“没什么,走吧。” 只坐了片刻功夫便又上路,栖迟觉得他太心急了,好似一点也容不得耽误的模样,难怪话也变少了。 …… 城门大开,快马骑兵开道,直入瀚海府。 尚在白日,大街上往来百姓皆退避两侧让道。 栖迟坐在马上,人被伏廷拥在怀里,刻意低了头,不想被人瞧见自己眼下模样。 这一路紧赶慢赶,哪里还有半点仪态形貌可言。 忽见两侧近卫收拢,严严实实挡在了四周,她才又抬了眼,身侧男人的手臂一动,收了回去。 伏廷早已注意到她模样,挥了一下手,便叫左右遮挡住了,手臂也将她揽紧了些,以身挡着,免得她不自在。 直到都护府门前,左右才散开,让大都护的马入府。 早有仆从立门等候,上前牵马伺候,不敢延误。 罗小义是个活络人,眼下又有了精神,笑嘻嘻地打马过来说:“三哥与嫂嫂回了府便好了,我也苦了一遭,今日定然也是要蹭上一顿饭才回的了。” 伏廷下了马,将栖迟接下来,说了句:“自己吃。” 罗小义不以为意,笑着下马,跟上他入府。 栖迟先一步进了府门,穿过廊下,直到书房门口,既没看见新露和秋霜,也没见到李砚。 她还想着出了这样的事,该叫他们急坏了,却不想根本没见到他们。 叫了个仆从问了一句,仆从禀报说,世子连日里总去军中,二位侍女也总出府。 她便明白了,一定是去打听她的消息了,料想城中铺子也没少跑。 伏廷已走了过来,问了句:“府中可有大夫?” 以往她还没来时,他为省花销,从没在府中安排过大夫,只用军中的军医,如今府上有没有,自然只能问她。 栖迟看向他,已然觉出一丝不妙:“有,怎么了?” 他推开书房的门,迈脚进去,一边解刀,一边说:“治伤。” 她跟进门,就见他抽下了腰带,解开军服,衣服剥下来的一瞬,她便蹙紧了眉:“你为何不早说?” 他肩后中衣上一大滩干涸的血迹,那军服因是蟒黑的,又厚,穿在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脱下了才发现。 直到此时她才明白为何他一路话越来越少,原来是因为扛着伤。 先前居然还说没事了。 伏廷随手扔下军服,看了看她,声低缓不少:“不是致命伤,血也止了,我有数。” 他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只不过入了皮肉,少不得钻心蚀骨的痛楚,一路下来忍耐了不少。 话刚说完,便听到一声倒抽冷气的声音:“三哥你……” 罗小义是来找伏廷的,刚到书房门口就见到这么一幕,眼都瞪大了。 伏廷看他一眼:“你慌个屁,去叫大夫!” 罗小义不敢耽误,一阵风似的跑去叫大夫了。 栖迟胸口有些难受,捂着口转开眼。 尽管他说的轻巧,看到那中衣背后的血迹,她还是不舒服,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