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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就叫你看见了那只鹰。”

    他笑一声:“可见这回连老天也站在了北地这边。”

    这声笑里,似带着一丝张扬的意气风发。

    栖迟不禁看向他挺鼻深目的脸,忽而就想起曾经听他说起的那句:老子不信迈不过这道坎。

    没来由的,她也跟着笑了一下。

    伏廷从怀里摸出酒袋,拧开灌了两口,提了神,收回怀中,拖起她手腕,走出枯树后。

    马在外面吃着草。

    他手臂在她腰上一收,抱着她坐上马,跟着踩镫上去,坐在她身后揽着她,扯缰前行。

    马蹄踏过长及人腰的茅草,越行越偏。

    栖迟却觉得他似是故意的,揽在她身前的那只手握着缰绳,五指有力,控着马的方向,游刃有余一般。

    穿过一片头顶遮蔽的密林,马行下坡,前方是一丛一丛的帐篷,在半青起伏的山地间驻扎,好似是某支聚居的部落。

    伏廷下了马,将她抱下来。

    栖迟脚踩到地,看向那里:“这是何处?”

    他握着她胳膊说:“就是我说的那支胡部。”

    “来这里做什么?”

    “你方才说身上脏了。”他说。

    栖迟这才回味过来,胳膊一动,人已被他拉着往前去了。

    最近的帐篷前,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正在缝补,看到有人牵马过来,便站起了身。

    伏廷松开栖迟,说:“等我一下。”

    她嗯一声,就见他大步走了过去,停在那老妇跟前,说了几句胡语,从腰间掏出些碎钱递给了她,又转头指了一下她。

    不是什么大事,给了钱,胡民也好说话,老妇当即笑着回了两句,朝栖迟招招手。

    她走过去,伏廷朝老妇偏一下头说:“跟她去。”

    “那你呢?”她问。

    他扯一下军服,看着她:“我也要洗一下。”

    栖迟这才点了点头,跟着老妇入了帐篷。

    帐篷不大,吃睡的用具都放在一间里,看起来很挤。

    角落里是个大木圆桶,已然老旧。

    老妇手脚麻利地拎了几桶水来,浇进去后,又添了好几块石头进去,很快就准备好了,冲栖迟笑笑,说了句胡语,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进来,手里捧着一套衣服摆在了木桶旁,手在她身上上下比划了一下。

    栖迟明白是给她穿的意思,道了谢。

    老妇出去了,也不知有没有听明白。

    栖迟将帐门掩好,解衣入水时,踩到那些温热的石头才想起来为何这老妇的动作这么快。

    以往走南闯北,也曾听说过胡部这种法子,这些石头是一直烧着的,烫的很,水烧到半温浇进来就行了,因而费不了多长时间。

    这样也好,伏廷带着她东躲西藏的,这点时间原本就是偷出来的。

    ……

    虽然很疲惫,栖迟也没耽误时间在这上面,抄着水将全身洗了一遍,又解开头发梳洗了一下。

    洗好后,她起身穿衣,才发现自己胸前还真红了一块。

    她咬了咬唇,一旦回想,耳根又要生热,赶紧断了念头,手上将衣裳掩上了。

    拿到那件软甲时,才想起这还一直由她穿着。

    当时是当取暖才穿上的,她放在一边,想着还是还给伏廷,换上了那件胡衣。

    圆领袍已经脏污的不成样子,她收拾了,拿了那件软甲,走出去,正好撞见伏廷。

    他身上松散地披着军服,自另一头而来,头发和脸上都湿漉漉的,显然也是刚清洗过。

    “好了?”他在帐门前停下。

    栖迟点头,看着水珠从他发上淋到脸上,又落入他微微敞露的胸前,眼神轻轻闪了闪,将软甲递给他:“这个忘了给你了。”

    伏廷看了一眼:“穿着。”

    她摇头:“我也用不着。”

    他拿了,手在她肩上一按,推着她就进了帐。

    帐门掩上,他便动手剥了她外面的胡衣。

    她怔一下,就见他抬起头来,看着她说:“第一次穿胡衣?”

    她点头:“穿得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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