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听说曹玉林也在,才算放心了一些,颔首:“知道了。” 李砚看了看他,好似没有生气,心想姑姑的交代应当是完成了。 刚打算走,伏廷叫住了他:“信送到后说一声。” 李砚愣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姑姑报平安的信,点点头:“是,我记住了。” 说完告退出去。 伏廷朝窗外看一眼,果然看到了新露和秋霜那两个侍女。 他一边解刀,一边回想着李砚说的每一句话。 她不是真的要走。 他将刀按下,看着房中,她所有东西也都还在。 没多久,房门口传出罗小义的声音:“三哥?” 他方才从李砚那儿打听了,李砚只说他嫂嫂暂时出府一趟,没说要走,他忍不住过来瞧瞧他三哥动静。 伏廷看他一眼:“传令下去,夫人还在府上,未曾出府。” 出去的是鱼形商号的东家,若叫外人知道都护府与这么大的商号有关联,只会有害无利。 罗小义看他脸色,比起先前可好看多了,放心说:“明白了。” 伏廷又吩咐一句:“盯着各处的动静。” 罗小义心知肚明,这是为了他嫂嫂在外安全,讪讪一笑:“早知三哥就不要急着送那姓崔的走了,也不至于在路上耽误那么久,还能尽早回来与嫂嫂当面说上几句不是。” 他接着道:“对了,我看那姓崔的当时在路上与三哥说了好几句话,都说什么了?” 伏廷说:“没什么。” 罗小义不问了,再问怕又挨十军棍,转头办事去了。 伏廷看过房中四周,想着罗小义方才问的话。 崔明度临走时,在路上问了他一句:大都护既然能因县主对我放狠话,为何又让她在佛堂独自垂泪? 他当时就想起了她那日泛红的双眼。 他知道李栖迟不会为他垂泪,但不管她因何垂泪,都是他的事。 他说:那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 崔明度再无他言,向他搭手告辞。 他低下头,手上松着袖口。 想起最早她来时,也曾给他松过袖口,宽过衣。 这里她毫无预兆地来了,如今到处都是她的痕迹。 好在,没有毫无预兆地走。 他松了手,摸出酒袋,拧开喝了一口,塞上时咧了下嘴角。 纵然她心里没他,也不够信他,她既然愿意留下,他就不会轻易放了她了。 ※ 夜深人静,一间荒庙外的院墙里,落脚了一群护卫。 荒庙里面,燃着一丛火堆,曹玉林坐在火旁,看着对面的栖迟。 她穿着一身圆领袍,外罩披风,束着男子的发髻,原本头上还戴着一只深檐的斗笠,进了这里后才拿下来。 看了许久,曹玉林终于忍不住问:“为何今日来与我碰面的不是那商号的东家,而是嫂嫂?” 先前栖迟在城门口与她碰了头,就上了路。 这一路下来,走的全是僻静的小道,这种路只有如她这般的探子走的来,可不是贵族们受得了的。 可她也没瞧见栖迟抱怨半句,甚至马也骑得很快,她心中早已疑惑许久。 栖迟笑了笑:“那商队的事由我处置,待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缘由。” 曹玉林点头:“嫂嫂既然如此说了,料想事出有因,便是冲着三哥,我也该信嫂嫂的安排。” 栖迟听她提起伏廷,不禁垂了眼。 心说也不知阿砚将话带到了没有。 更不知他听了,会不会信。 曹玉林见她坐着不动,问了句:“嫂嫂是在想三哥?” 栖迟没动,轻轻嗯了一声。 曹玉林语气少有的暖融:“嫂嫂与三哥夫妻情深,那太好了。” 刚说完,却见栖迟脸上露了丝无奈的笑,她不禁奇怪:“难道我说错了?” 栖迟本不想说的,但也无法在她面前装出夫妻情深的模样来,低低道:“我们没你想得那般好,我瞒了他一个秘密,寒了他的心,只怕,再也捂不热了。” 曹玉林一板一眼地坐着,看着她低垂的眼睫,被火光在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