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往前走一段,她脚下踩着的影子停住了。 “可以了,回去吧。”他忽而说。 栖迟回头,看了一眼走出来的地方,说:“我才刚走了几步。” “有风。” 她只好点头,知道已经让行程落下许多了,万一再叫病加重了更麻烦,转身回去。 经过他身边时,特地停一下,看他一眼说:“谢夫君关怀。” 伏廷看着她擦身而过,站在那儿,扬了唇角。 知道她那恭谨都是做出来的。 栖迟已经走回去了。 风吹一下,前面地上的茅草都被吹得摆动起来。 伏廷朝她刚才站的地方又看一眼,倏然脸色一凛。 他几步走过去,身一侧,凝神细听。 栖迟正准备登车,忽听一阵呼嚎,不知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的。 转头就见一旁众人原地拔起,迅速上了马背。 伏廷大步过来,眉峰下压,眼神锐利如刀。 他手挥一下,一队人无声而出。 剩下几人守在车旁。 他翻身上马,看一眼栖迟:“在这里等我。” 话未尽,马已纵出。 从未见过如此阵仗,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立在栖迟身后,都不敢作声。 李砚走过来,声也不觉放低了:“姑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栖迟食指掩在唇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耳中又听见了那阵呼嚎声,似是有人在求救。 她远远望出去,只看得见一阵尘烟自远处而来,尘烟的前方依稀能看出有车有马,负了重物,渺小如点的人在狂奔,正往这里接近。 半道,伏廷的人马已冲了过去。 “是商队。”她看出来了,低声说。 伏廷策马跃上高地。 眼前马蹄飞驰,罗小义冲回来报:“三哥,是群散匪,劫了一群胡商,怪他们命不好,叫咱们遇上了。” 他问:“可携兵器?” “携了。” 伏廷肃眉冷眼,自腰后抽出刀:“一个不留。” 北地自从遭遇瘟灾,冒出了不少匪患,但都被他的兵马一一剿灭了。 不想今日还能遇到一群残余的。 自然一个都不能留。 …… 道上,栖迟坚持在车边站了片刻,是为了确认那商队的来源。 很快她就知道,那不是她的商队。 因为听见了胡语,那是一群胡商。 秋霜在旁小声道:“还好不是家主的。” 她心说不是她的也不是好事,哪个经商的愿意遇上这种事。 很快,风声,草响声,夹杂着时不时骇人的声响传过来。 她看见李砚还站在身旁,觉得不妥,朝新露和秋霜看过去:“上车。” 他是光王府唯一的血脉,半点闪失也出不得,否则她无颜面对她死去的哥哥。 新露秋霜会意,忙左右扶了李砚,送他上去。 李砚上去,掀着门帘急急唤:“姑姑一并上来。” 栖迟举步登车,忽见左右守卫的近卫军抽了刀,才发现已有几人往这里冲来。 马受惊,车直摇晃,她无暇多想,先将李砚用力推了进去。 “家主!”新露努力扒着车门唤她。 栖迟本就没什么力气,一用力,更是险些站不稳。 脚下不自觉退一步,身侧刀光烁烁,她心中一寒,往车后退避。 身后忽有人大步接近,她立即疾走出去,被人自后一把揽住。 眼前一黑,一只手捂住了她眼,接着脸上一热。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