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事的。”春岫依然在宽慰她。 明姝点点头,让她收起册子,回到床前躺下了,道:“春岫,你多拿床被子,今晚就在屋里的紫竹榻上休息吧。”她有些心慌,不敢一个人睡。 春岫应了一声,特意留了一盏灯火,用纱罩罩住,既让光明驱散黑夜,又不至于太刺眼。 明姝躺在床上,无意识地交叉手指,心想要是晏子钦在就好了,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些什么。 折腾了半宿,第二天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 明姝是被门外的说话声吵醒的,忍着头疼喊了一声春岫,春岫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急忙关紧门,唯恐冷风吹进室内。 “外面为什么喧哗?”兴许是昨夜晚睡的缘故,额角突突的作痛,连说句话都牵动着疼痛的神经。 春岫神色慌张,强作镇定道:“哦,没什么事,下人们聚在一起说说闲话而已。” 谁会信呢?明姝无言以对,春岫也知道自己的演技太拙劣,只能坐在自家娘子身边,道:“我和您说,您可不许胡思乱想!” 昨晚那个噩梦她可还记着呢! 明姝道:“你说说看。” 春岫道:“给晋国公降罪的中旨降下来了。” 明姝狐疑地盯着春岫,道:“只有这个?” 春岫点头,道:“这还不算大事吗?” 明姝顿时觉得头痛缓解了不少,披衣起身,漫不经心地说:“早就想到有这么一天了,要不然你以为你们姑爷这些日子不着家,都在忙什么?” 春岫对着手指,小声道:“主人们的事,我也不好多问……” 明姝道:“快扶我起来,安排接风洗尘的酒菜,你们姑爷快回来了。” 到了傍晚,晏子钦果然回来了,只是一照面,但见他神色铁青,见到明姝后只是略略点头,一言不发地走进房去。 随之一同回来的还有杜和、罗绮玉。两个人都消瘦了很多,杜和的右臂上还绑着绷带,看得明姝心惊,问道:“你们……这几天……” 四周的气氛太肃杀,连带着她的话也说不完整了。 杜和比了个“嘘”的手势,明姝极通透地掩住嘴,却见杜和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却是脸色灰败的许杭,被许安搀扶着。 舅舅为什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晏子钦刚从被抄没的晋国公府回来,难道还特意绕到城西把舅舅接过来? 不过碍于杜和的提醒,明姝始终缄口不言,到了正堂,见晏子钦先示意舅舅落座,随后才坐下,明姝和杜和他们极有眼力地远远打横坐好。 晏子钦这是怎么了?明姝不解,他似乎对舅舅有心结,因此一直压抑着怒气。 大家都在等晏子钦开口,谁知先发声的却是许杭。 “事到如今,又能怎么样,还能要了你亲舅舅的命不成?” 什么?要命?明姝意识到事情真的大条了,再看杜和罗绮玉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不在场。 “我不能要您的命,您也罪不至死。”晏子钦的声音平静如昔,只是透出难以言喻的阴冷,“我只是没想到,帮着丁家暗度陈仓、对我处处掣肘的竟然是我的亲舅舅!” 许杭站起,摊开双臂,长叹一声,不怒反笑,“是,我的确帮着丁家转移资产,挣了些不合法理的钱,可不该说的、对你不利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提过!” “你以为我劳碌一生是为我自己吗?动动你那金榜题名的脑袋好好想想,咱们许家并不殷实,舅舅当年来到京城,那也是受尽了苦楚,成亲时虽不明说是赘婿,却也和赘婿无异了。我没有儿子,将来留下的金银田地还不都是你的!整天把公正廉明四个大字扛在肩上当不了饭吃,一家子要团团圆圆、兴兴旺旺地过下去,它必须靠钱!” “舅舅还不是为了你,为了帮咱们争口气!” 一番慷慨陈词后,许杭的胸膛仍在起伏,众人第一次发现,一向和和气气、笑容可掬,虽有些市侩气,却心地善良的许杭竟然还有如此冲动的一面。 许杭的手搭在晏子钦肩头,可他激昂的情绪却丝毫没有感染晏子钦,只见晏子钦移开舅舅的手,轻声反问:“舅舅要争的,是什么样的气?” 许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