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h市华灯初上,马路上人流如梭。设施齐全的豪车里,有人歪靠在后座上,安然端着一杯咖啡。窗外城市霓虹如流光幻影,自两畔徐徐而过。 与城市的喧哗相反,车内安静至极,男人喝着咖啡,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须臾,另一个座上的女孩出了声,“宋先生……我们现在是回去吗?” 宋昱庭闻声看了黄阮阮一眼,然后压了压下巴。 这个男人的话除了公事外永远都这么少,少到安静的车厢让人局促,黄阮阮舔舔嘴唇找了个话题,“我想过了,我不能要你那么高的薪水,毕竟我没帮你什么,这吃饭喝茶根本就不算活!” 这话没错,自从上回盗窃被抓,被迫接受他的交易后,她以为他会让自己做苛刻的事,可此后两个月的经历与她的猜测截然相反。 他带她出去多半就是应酬,在那种高档饭店或上流社会的晚宴,吃顶级的珍馐,享奢侈的美酒,她曾吃下一口鲍鱼,据说这种来自澳洲的极品鲍鱼,一只就要几百欧元,也就是人民币几千块,够她老家的父母种小半年的田,吓得她拿叉子的手都不稳了。 除此之外,他还给她购置了许多不菲的行头,每次看吊牌价她的肉都在痛,怎么还好意思再要他的薪水。 宋昱庭似乎不想跟她说这个话题,径直否认:“不,你的作用很重要。” 很重要?黄阮阮微怔,是能帮他忽悠情敌,还是能帮他挡住那些莺莺燕燕? ——她发现了,宴会酒席等各种大小活动,冲宋昱庭来的女人不计其数,不过宋昱庭总是那个表情,看似客套的笑着,眼底却满满的深沉。 是的,如果非要拿什么形容宋昱庭,只有两个词。 淡漠如水,深沉似海。 他常面无表情,看什么都波澜不惊,而眼底深如寒潭无法洞穿。不过时间久了,黄阮阮还是看出一丝半点——宋昱庭是厌恶那些投怀送抱的莺莺燕燕的,每当那些莺莺燕燕离开,他会不动声色弹弹衣袖整整衣襟,似想将女人们杂乱的香水味清除干净。 不过也有相反的时候,宋昱庭的深沉会变成另一番柔软——每天半夜的长廊上,他总爱端着一杯白兰地,在清冷月光中,将墙上女人的面容久久凝望。 每每这时黄阮阮就会纳闷,他对墙上的面孔,真的只是恨吗? “嗤”的轻缓刹车打断了黄阮阮的思绪,她扭头看向车外,宋宅到了,她敛住神思,跟着宋昱庭一起下了车。 秋风四起,庭院中草木簌簌摇曳,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听得司机说:“呀,这天气预报还真说准了,夜里有雨啊。” 黄阮阮闻言举目望天,暮色如一大片乌色幕布笼罩,沉沉不见边缘,天上无星也无月,她嘀咕了一声,“下就下,别打雷就好。”她自小畏惧打雷。 司机笑起来,“报的就是雷阵雨。” 黄阮阮郁闷看天,最后走进了屋内。 …… 两个小时后,果然不出司机所说,还真打起了雷,漆黑的天际被一道道狰狞的闪电撕裂,强风呼啸而过,刮得窗户噼啪而响,滚雷炸响在耳边,敲得人心头发憷。 雷电交加,房间里的黄阮阮越坐越慌乱,大概人畏惧中总想找个伴,她推门出了房,光亮的一楼显示宋昱庭还没睡。 沿着楼梯而下,宋昱庭果不其然没睡,不过不是在卧室,而是在厨房。 黄阮阮走了过去,眼前的一幕让她微怔。 屋外暴雨如注,厨房却馨香袅袅——宋昱庭竟然在做饭。 黄阮阮揉揉眼睛,几乎以为自己看错——那个平日一张合同就是上亿的顶尖年轻富豪,那往常握着鼠标娴熟进入买进卖出的主,此刻竟拿着锅铲围着围裙在灶前炒饭! 炒就炒吧,他饭锅、转铲,姿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好看的像是艺术——即便只是一碗简单的蛋饭,也能透出厨艺精湛。 其实这段时间相处,让她讶异地也不止这一点。 譬如,作风,这个圈内,作为一个拥有大把财富的年轻富豪,在没有婚姻约束时左拥右抱,出入风月之地,拥有桃色绯闻几乎成了理直气壮的事。但他没有,除了必要的应酬外,他都待在公司与家里,像是天底下最本分的男人,规规矩矩两点一线。以至于圈内小道消息不断,说是宋氏总裁家里那位小女朋友有本事,看得住男人——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黄阮阮就啼笑皆非。 除开作风正派,宋昱庭的节俭也让她惊讶。作为投资界内风头最盛的富豪,照理说该拥有众多豪车、房产、大把的名贵衣物与奢侈品……而他截然相反,别说奢侈品,他就连衣服也不见多,换来换去就几件衬衣西裤,据陈秘书说还是穿了两三年的。穿衣用度外,除了跟客户必要的应酬,他对于吃住也朴素到极点,工作常跟员工一起吃办公餐,三菜一汤的盒饭,他荤素都来者不拒,米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