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是梅夫人当年陪嫁,却是不愿出嫁,梅夫人便由着她,又是个忠心有心思的,很得梅夫人器重,就连东跨院里的几个小主子见了,也都得唤一声张姑姑,闺名也是幼年时梅夫人给取,唤做鸾姑。 鸾姑听了梅夫人这吩咐,笑着应了退下,自是安排手下人去西跨院里四下传话,顺带便也把花园子里一处三间的花厅收拾出来,预备着自家主子一会子行事。 木容正是坐在广玉兰树下同几个丫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方才一觉着有些乏了预备进屋去歇一歇,就听着有人叩门的声音。 木容这院子少有访客,木容便立在原处瞧着莲子去开了门,就见一个打扮很是光鲜的丫鬟进了门,一见木容便笑起来: “花园子里正赏菊宴,夫人说也请各位姑娘去逛一逛消散消散,说说话。” 莲子显然一怔,秋月便回头去看木容,眼底很是焦急,却也等着那传话的人走了之后才急躁起来: “这可怎么好?姑娘可是连一件能见客的衣裳都没!” 木容虽是顿了一顿,忽然觉着这事愈发有趣了起来。苏姨娘这番作态显然也是想让自己趁着这时候往花园子去一趟的,可没想到,连梅夫人都这般想让自己也去一趟。 低头看了看自己周身装扮,实在是簪环俱无,衣裳虽是洁净合身,可跟体面两字却是一点关联也挂不上。 她们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让自己人前丢一回脸面? “急什么,急不急也都这样?眼下也变不出什么精致衣裳和首饰,所幸也就干干净净的去一趟就也罢了。” 说着话就预备着出门,却到底被秋月又拉了回去,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颜色尚好也看去新一些的衣裳,伺候了木容换上,脂粉也不过是劣的,就薄施了几分免得更露寒酸,可首饰却,却真是让人作难了。 本就没几件,又都是粗夯的上不得台面。 木容忽然想起妆奁夹层里那支双头并蒂迎春的金簪,可也只是一念闪过,便只看秋月,秋月到底回头一扫看见了屋里那盆秋海棠,颜色颇是娇艳,便拿着竹剪刀铰了两朵,就给木容簪在了鬓边,这才扶着木容往外去了。 一番折腾废了不少时候,远远就见了木安木宛一前一后走在前面,她落在了最后,一路走到花园子门口,待要进去,就见了鸾姑早已安顿了丫鬟候在这里,等着三人都到了,便领着三人越过花园子里众人,径直往花厅去了。 这样一看,倒似早安排好了一般。木容只眼角余光看了木安木宛两人,也只这一打量,心里便约略有了几分谱。木宛是显而易见事发突然,装扮虽得体,到底露了几分仓促,可木安这通身上下,却显然是废了心思的得体精致。 木安一向胆小,木家的四个庶女里也就木安木容胆小,可木容的胆小被人轻贱,木安的胆小却使得她愈发招人怜爱,就是被蛮横的六姑娘木宝对上,也从未吃过亏。在木家后宅的这些个姑娘里,木安的心计,也仅仅次于木宁一层而已。 相较而言,木宛虽是心冷刻薄,却懒怠做戏,心里有什么,眼里面上便露什么,只是一向待人冷淡,极少和众人往来,这些姊妹里,木容也就觉着她还好些,连带吴姨娘,也是个本分的。 一行思量,一行便已到了花厅,鸾姑守在门外,见三个姑娘都到了,这才进屋禀报了一番,是以人方才走到厅门口,就见了鸾姑笑着微行一礼: “夫人与孟小侯夫人已然在厅里等着各位姑娘了。” 三人俱都垂头不敢受了鸾姑这一礼,随后便由鸾姑领着,慢慢进了花厅,就听里面两人絮絮低语,孟小侯夫人似在抱怨家中庶女。 “夫人,孟夫人,几位姑娘到了。” 鸾姑笑着打断两人说话,孟小侯夫人听说人到了,这便坐直了身子,虽是携了丝浅笑,可到底看着还是令人生惧的威严。 木容三人便都依着礼节行足了大礼,礼罢竟也不听孟小侯夫人叫起,足足又持着礼停了一停,才听孟小侯夫人缓缓说得一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