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时蕊从洗手间回来,时怀和赵蓉都看出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了。这会儿她又一直静静望着窗外不说话。她那么乖地选择跟他们回家,可终究还是有一些放不下。 他们什么也没说,赵蓉把一根香蕉递给她:“蕊蕊,吃个香蕉吧。” “谢谢奶奶!” 时蕊拿着香蕉,根本吃不下。 原来她真的没有那么洒脱,会难过的,特别难过! 她舍弃的不是学业,不是妈妈,不是他,而是她最燃情也最悸动的青春啊! 火车启动,缓缓驶出了车站。 程迟从月台背后走出来,望着火车的尾巴很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心里面一下子全空。 除了如潮水一般的思念与痛苦,什么也不剩。 他突然挥拳砸在墙壁上,一拳又一拳,每一拳回响在他的心里,都是她的名字。 路过的人都朝他投来复杂的目光,有些畏惧于他满身的戾气,又似乎能感染到他浓重的悲伤,生出一些同情来。 墙上留下血印,程迟握拳的手颤抖着,那种疼痛并没有掩盖他心底的痛,一点儿也不能。 他低下头,避开旁人的眼光,别过脸,用手臂抹去了眼角的湿意。再抬头时,他发现眼前站着一个白发苍苍,身子佝偻的老爷爷。 盯着少年通红的眼,老爷爷面容慈祥,笑眯眯地说:“年轻人,何必这样伤害自己?爱你的人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程迟的唇角扯出一抹凄苦:“她走了,看不到了。” “来,年轻人,我走累了,走不动了,你扶我出车站吧?” 老爷爷朝他伸出一只手臂,程迟忙扶住他:“好。” “真乖啊,孩子!”老爷爷笑着夸他。 程迟扶着老爷爷慢慢走出出站口,他发现老爷爷胸前挂着一个小匣子,正因为挂着那个匣子,所以他的身形才越发佝偻了些。 老爷爷见他盯着他那小匣子瞧,摸了摸那匣子,笑着说:“这是我老伴儿。” 程迟怔了一瞬,只见老爷爷在提到老伴时,神情不禁又柔和了几分。 “我老伴儿啊,生前想去很多地方,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去,所以我就带着她去她想去的地方看一看,这一趟刚去了西湖回来,我问老伴儿说,西湖美不美啊?她笑着说,特别美!” 老爷爷说到这里,笑了起来,就好像老伴儿真的说过那样的话,笑容里带着满足。 “年轻人哪,这世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你要是真的那么爱她,即便是生死,都不是距离啊。” 老爷爷笑呵呵一番话,却令程迟心底很触动。 生死都不是距离,又畏惧什么离别呢? 出站后,老爷爷的家人来接他了,他们向他表示感谢,并跟他道别。 程迟坐在车站外的台阶上,看着人来人往。 太阳西斜,橘色的光照着他孤独的身影。在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人生的意义。 - 时蕊回老家以后,亲戚邻居们都热心地来探望她,知道她退了学,无不表达出惋惜和同情。 又是病重又是退学,这么大的事发生在一个小姑娘身上,着实残忍了些,他们怀着各种看戏的心思过来安慰她。 可是,当他们看到时蕊的时候,却发现她并不需要这些,她还是那个总是面带笑容的姑娘,并没有因为这些打击而变了性子。 就连赵蓉也发觉,这孩子表现得太坚强了。自从那天在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