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棋局两盏茶,原来她正和宁和郡主对弈。 宁和趁机转过身去,冷了暖香不理,自顾自埋头棋局,似乎又占了上风。 暖香定睛看去,这个人她认得。一身粉底洒金百蝶穿花窄裉袄,一条浅紫色冰玉缠枝梅花锦襕裙,头上斜梳弯月髻,一支双蝶戏牡丹赤金嵌芙蓉石双股钗。手腕上一只雪银嵌碧玺的宝钏,每一次拈棋子的时候都会折射出一点华光。暖香心道,也不知这是不是她的计谋,用来分散宁和郡主的注意力,好叫自己赢棋。 脖子挂着一个一眼望去便知分量很足的金项圈,赤金盘螭挂璎珞,一块牡丹金锁,上面有富贵延绵,荣华圆满八字。这显示了她的身份,辅国公府,秦家五房的小姑娘,秦荣圆。也是熟人,上次国公府已经见过了。推算一番,也是言景行的隔房表妹。 秦家人口众多,尤其男儿,是以阳盛阴衰,这一辈五房人口,却只有这一个女孩儿。平时娇养的过头了些,自重过甚,未免有些目中无人。上次在国公府的时候,她正一边喝茶一边和高采薇-----德妃娘娘的侄女说话,看到暖香和明月等,只是微微翻了翻眼皮,便又扭头和那高家姑娘谈笑,倒好似完全没看到这一行人。颇有点,你们这种身份根本不够我去打招呼的意思。 ------所以,暖香便也当做没看到她,昂然走了过去。 如今瞧她一角招敌,困于一隅,正暗自着急,一心要跟宁和郡主校个高低。暖香打量了棋盘一眼,轻轻一笑,转身走开。毫不在意这点冷落。才女到底是有才女的底气的,宁和作为贵圈名媛翘楚自然有其实力,秦荣圆这次怕是要输。这边秦大小姐执了黑子正要下手,听了这轻笑,莫名犹疑,难道她倒看出了什么?呵呵,怎么可能。她啪的一声把棋子按在了左上角。 明月正默默坐在那里赏花草,她做的一手好绣活,看到心仪的花草样子便会用心记下来。如今一只眀青釉春鸭戏水瓶里插着两只并蒂双蕙,娇嫩可爱,她定然是看中了。瞧暖香过来,她便拉妹妹坐下,还给她递了个花球,劝道:“我们自己玩,架子大的人,就别赶着逢迎,平白显得巴巴结结的。” 明月并不因出身而自轻,这是好事。暖香抛了两下花球,笑道:“姐姐,过虑了。我们自然不用去巴结,由她自我感觉良好去吧。” 在暖香看来,言景行这个表妹不大会办事。宁和郡主向来是众名媛之首,隐隐领导这圈儿里的风向。更重要一点,瞧着和善实则要强,你非要扎着劲儿去赢,那么在她可以掌控,游刃有余的范围内,还会温柔以待,但若是让她察觉到了威胁,或者你赢了她-----那就要小心被这个小团体排斥了。 啪!随着一声清脆的落盘声,那边弈棋已经出了结果,却是暖香出现之后,宁和郡主心绪不定,不想在虚与委蛇下去,迅速分出了胜负。秦荣圆呆呆的坐在那里,面色忽红忽白,半晌才反应过来:“我输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挑战宁和,是她原本觉得自己有些胜算的。在家里兄嫂父母都让着她,让她产生了一种自己水平还可以的错觉。但如今看去黑子被通杀一片,显然输的极惨,不由得又气恼又尴尬,想到方才那声轻笑,她抬眼望向暖香,这丫头方才就知道自己会输吗? 宁和郡主狠虐了对手,心里才舒服一点,葱葱玉指捧起了五彩泥金小盖钟,揭开盖子优雅的吹开浮末,慢慢啜饮,好似十分享受。冲着秦荣圆抿嘴一笑好似十分宽慰:“不慌,妹妹年纪尚幼,棋力还有长足的进步空间。” 秦荣圆嘟嘴坐了片刻,忽然走到暖香跟前:“齐姑娘,你可愿与我交手?” “这种蕙是兰花的一种,有个成语叫蕙质兰心------”暖香正和明月聊天,忽然被打断,便客气的笑道:“秦姑娘聪明灵慧,暖香自知不如,不敢应战。” 这丫头从小到大备受宠爱,作为秦府唯一的掌珠,所求所取无不满足。所以她才会有这么个性格缺陷,输不起。尤其现在暖香虽然说着不敢但却是神色淡淡,言笑从容,哪里是不敢的样子?顿时气不大一出来,又想到自己方才输的那么惨,这会儿又挑战被拒,那面子往哪搁儿?圆睁了杏眼:“你瞧不起我?” ------所以这小姑娘是长在蜜糖罐里,脑子也被蜜糖糊住了,万一输了岂不是更丢面子?不,她一点儿不觉得自己会输给暖香。 明月有点慌了,忙起身给妹妹说话:“秦姑娘莫恼,我妹妹确实不会下棋。” 眼看这里要起冲突,那边却有个姑娘仗义出头。“秦荣圆,人家不大会,你又何必逼人家?下棋先看棋品,你可莫要因为输给了郡主便来她人身上撒气呀。” 一个玉底红梅花衫子,雪白云缎洒落飞红万千束腰裙子的姑娘,袅袅走了过来,反梳着朝云髻,戴一支白玉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