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小心翼翼地拿下罩子:“老头我来践约了。” 花还是那盆花,样子都没变,还是老样子。苏镜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两眼,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虽然很像,但这好像不是原来的那盆:“分蘖了?这么快?!” “没想到吧!”莫老头笑得连脸上的褶子里都是满是愉悦,神情颇为自得:“这说明老头我养得好,这才这么快就能分盆。当初说好了,分蘖后我留主株,别的全给你送来,说话算话,喏,这两天才新分出来。” 兰花大都不依靠种子进行栽培,一般都是通过分株来达到繁衍的目的。要分株,得精心照顾兰花度过一段相当漫长的时间,等兰花长出新枝了,才能开始着手分盆。要达到分盆的标准,长出来的新枝还不能太少,起码得有三五苗才行,不然不成盆不好活。莫老头送来的这盆,足足有六苗,这才买回去多长时间,就能分蘖出这么多,可见平常伺弄得有多好,难怪莫老头骄傲成这样,才一分盆就迫不及待地送过来。 苏镜心里感叹。显摆够了,莫老头这才想起要说正事。今天他过来,一个是因为兰花分蘖了,另一个则是因为花展要开了。 小型的花展普市每年都有,一般都是些业余爱好者聚在一起欣赏自己种植的花草,专业度不高,对苏镜来说,没什么参与价值,莫老头自然不会提起。他话里指的,是省会那边三年一次大办的花卉展览。 这种展览,本省乃至附近,很多有名的花商都会抱着镇店之宝前去参加。与其说是展览,不如说是争奇斗艳,想着法压下其他人的风头,打击竞争对手。不仅如此,展览还是一种变相的拍卖会。花展结束后,有意向出手花卉的,就会把花交给主办方,主办方会专门举办一场拍卖会来拍卖这些花,价高者得。一旦拍出高价,不仅花出名,拿出花的花商也会跟着声名大噪。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名气,花友买花的时候,一家闻所未闻的的小店,和一家种出过名品高价花卉的店,人们往往都会选择后者。 苏镜一听,就不大想去,听起来有些勾心斗角。他现在又不缺订单,就算没姜绍辉帮忙,生意也已经开始好转。何况自从姜绍辉帮忙后,他家小店就名气暴涨,普通市民可能还不知道,可那些有钱有势的,却大都听说过花店的名声,犯不着去蹚这趟浑水。 “拍卖会是在花展结束后,等到第二天才举行,你要是不想参加到时候可以直接走。这样规模的花展三年可就一次,很多花商都会拿出压箱底的好东西,你不去长长见识?错过了可就只能再等三年。”姜老头的语气充满了诱惑:“花展是在室内举办的,场外经常有花农在摆摊,里面不乏好东西,眼力好的,有时候还能捡漏。上次花展,可有人在摊上买到过野生的极品春兰,养了段时间一转手,这个数。” 莫老头伸出手比了比,仔细观察,从苏镜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任何动摇的迹象,知道诱惑的方向不对,没搔到痒处,于是又换了个说法:“要我说,你这里的植物够多了吧,花展上的植物更多,而且很多人为了出奇制胜,都找得些稀有品种。有些人一辈子连听都没听说过,现在有机会,你就不想去看看?” 苏镜一听,顿时有些心动。莫老头敏锐地注意到这点,连忙继续说道:“在上次展览上,可是出现了野生的长蕊木兰还有水青树,这两样都是濒危的品种,野生的可不多。今年好几家花商都放出风声,说要带好东西去,光我知道的,就有星叶草和太行花。听说还有人要带四药门花去,就是不知道是谁。” “有四药门花?”苏镜上辈子听父母说过这种花,夫妻俩就是因这结缘的。可惜这花只有纯野生的,他父母怕移植回来种不活,就没敢下手。 四药门花生长于香港和广西,海拔五百九十米的位置上才有分布,十分稀少,目前甚至不能播种育苗或者扦插栽培,因此苏镜一直无缘得以一见,这会儿听说,难免就有些动摇。 莫老头见苏镜心动,连忙肯定地说道:“虽然不知道是谁说要带,不过消息来源还算可靠,应该不会有错。”说着又拼命卖安利,吹得花展里的植物那是天上有地下无,苏镜有些无奈,但确实十分心动,最后还是答应了。 莫老头闻言喜笑颜开,乐得胡子都一翘一翘的:“行,那我回去就订车票,连你的那份一起定,到时候我们一块走。我家那臭小子只顾着赚钱没空陪我,我年纪大了又不敢让我一个人去,生怕路上出点什么事,光带个保镖他还不放心。现在好了,和你一块走,他总该安心了,不枉老头我差点磨破嘴皮子。” 本来莫老头都做好说服不了苏镜,只能老实呆家里的心理准备,这会儿听到苏镜答应,那叫个激动。到时候带着兰花去,让那几个老家伙开开眼,免得总说我那照片是让人ps出来糊弄他们的。 ps出来的能有那么逼真?这么具有天然美态?更重要的是,莫老头我是那种人吗!莫老头心里愤愤。M.parTSORder63.COM